颜溪是没读过几本书的,虽这些天补了些课,但比起那些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她脑海里有的只有一系列现代知识。
这也是她求殿试的原因。
因为先前的考试都是为了测量基础,注解名著经典,倘若颜溪参加,恐怕连地方试都未必能过,可殿试就不一样了。
殿试无需动什么笔,皆由皇帝或是朝臣亲询,靠的是实际思维,和一人的临场能力。
颜溪最不怕就是这。
倘若不是怕连累里,她保管能把那些嚼舌头的朝臣们怼得怀疑人生。
从来费口舌的事她都是精通的。
这也是颜溪有些把握通过殿试的原因,不过殿试毕竟是与全国九州的学子争锋,她并无万全之握。
进了乾坤殿,略略等了会儿,便是皇帝入场,及群臣就位。
颜侯爷也在。
他原本今日是无需来的,殿试他并不需出场,王公贵族往日里都很少在这‘群臣’之中,但今日有许多原没有干系的朝臣也自请来了乾坤殿,目的不言而喻,为的就是看颜溪。
本朝无女子做官的先例,她想成为大景头一,这无疑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且她从身份上来说又是贵族,彼此之间复杂勾连,实在让人难以释怀。
所以今日乾坤殿的朝臣格外多,与颜溪亲近的这几位更是一不落都来了,就连小侯爷也跟着荣侯爷来了乾坤殿,但他并无官职,只有爵位,想来是和皇帝求的恩典。
颜溪扫视一圈,虽满眼都是神色各异的人,看她目光皆模糊不清,但她没有丝毫慌张,只同担忧的颜侯爷和颜大哥略点了点头,便随着百位学子一同上前,站于皇帝面前。
皇帝高坐纯金皇位之上,目光很快扫过站在微末的颜溪,他朗声道:“你们乃今年九州试前一百,有幸参与殿试,需尽情展露才华,朕,自会以此评定。”
大景的殿试格外不同,与颜溪从前在史书上看到的都不一样,并非一一上前叙说自己的回答见解,因着有百人,殿试的方式倒有些像抢答。
皇帝或朝臣提问,百名学子可主动回答,倘若不知答案或者无把握者便闭口不言,最后以诸位学子对这些事情的见解为基,由皇帝亲自挑选出前十甲。
而殿试金榜题名的也只有前十,第十一名便要落榜,所以这殿试不仅考验才学,也考验一人的气度和胆识,毕竟要当着大景最尊贵的人畅所欲言。
值得一提的是,因着先前许多例子,如今的殿试学子们都知道,很多问题没有把握不如闭口,倘若说得太过,触怒皇帝,指不定是要问责的。
一番简单的话之后,皇帝便宣布殿试开始。
乾坤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十分静默,翘首以待,等着看今年的冠军是谁,又或者想看颜溪怎么不自量力出丑。
皇帝目光扫视全场,最先开口:“诸位学子,先以‘春’为题,题诗一首,绝妙者朕大大有赏。”
颜溪愣住了。
她也是大胆的,当即便拱手作学子礼仪,恭敬道:“陛下,作诗不是九州试的题目吗?”
皇帝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看着颜溪笑道:“怎么?朕想改了题目不行?”
颜溪张了张嘴,只好讪讪闭口,有些吃瘪。
淦!肯定是故意的!
这皇帝真不当人子,这题目就是为她加的呢,其余学子一在这方面起码都是擅长的,且这题目又简单,唯独她,她哪会作什么诗啊?
可人是皇帝,人就想为难她,她有什么办法?
颜溪抿着唇心里腹诽了一句:荣果然没好人。
可皇帝既然出题,必定是要作的,而且这次格外不同,皇帝还让人奉了笔墨纸砚上来,让他们写下来,一一交给他看。
颜溪蹲在笔墨前许久,终于咬牙提笔。
你不仁我便不义!
原本她是想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渡过殿试,谁知道皇帝弄这一出,不是要作诗?她几千前历史都在脑子里记着呢,还怕弄不出一首好诗?
颜溪带着心中愤恨,奋笔疾书,飞快写完,她大笔一挥,第一起身,朗声道:“陛下,臣女作完了。”
“哦?”皇帝略略诧异,让内侍将学子们作的诗都收上来看。
笔墨纸砚撤下去之后,颜溪老神在在站在百位学子末尾,脸上不见一点焦急之色,反倒旁边关心她的几人看起来比她紧张多了。
虽对她作的最好奇,但皇帝并未第一看她,而是按照顺序,给所有学子的诗都评价了两句,但除了少数几,其余人大多得到的评价都是‘一般’、‘良’、‘尚可’这类的简单字句。
颜溪因为是格外加进来的,她排在最后一。
皇帝看完了前面所有的诗作,终于拿起她的。
别人的都只是一两句评价,偏她的诗,皇帝竟然还念出来了。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决胜烟柳满皇都。”
皇帝诧异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