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祸水东引的本事一向非常强,撺掇的本事更是其中一绝,前一句还在和诚王吵架,下一句她已经引到了霍延庭身上。
霍大将军面色一怔,旋即无奈笑了笑。
“你可是在为难我。”
小丫头年纪轻轻心思倒是不小,还知道祸水东引这招,知道撺掇他去对付诚王。
颜溪抿唇看他,不动声色道:“原来你也不敢。”
颜溪还真是想着撺掇霍大将军去揍一顿诚王,在她看来,诚王就是因为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太子太惯着他了,所以才惯得他这般不知好歹模样,人嚣张可以,有野心也行,但得明白谁是真的对自己好,伤害这个世界上最在乎自己的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倘若太子以后真和她姐姐好了,这个诚王就是她姐姐的小叔子,不好好收拾他的脾气,以后绝对会出大事。
颜溪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个小丫头,她如今看诚王的姿态就像看一个熊孩子,还是特别讨厌的那种。
霍延庭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看穿她的怂恿,但他笑着道:“也罢,谁让我掳了你来。”
惹小姑娘不高兴了,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霍将军将目光看向诚王,他面色温煦,也未动剑,只悠悠道:“殿下,刀剑无眼,伤了自己便不好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诚王眼角带红,显然是被气狠了,他厉声道:“你也要教训本王?”
颜溪见状便插话道:“谁教训谁你心里没点数?全天下人都知道是太子哥哥宠着你,就你自己缺心眼。”
眼见诚王目光越发狠了起来,太子大约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叹声道:“颜溪妹妹,你也少说两句吧。”
“太子!”
颜溪颇为不赞同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我并非想执意管你们的事儿,我也不敢,可是你想想,谁家的姑娘能受得了这样一个弟弟?我知道你心疼他,但你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
这话倒是让太子目光微顿。
旁人都不知道颜溪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提起太子的婚事,只有太子自己知道,她说的是顾霜。
顾霜那样的女子,本就有磅礴之势,怕是更看不起他这样柔的性子了。
太子眼中掠过一丝失落之色。
人的感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说是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好,总之那天他被人刺伤,与身边的侍卫分离,陷于险地之时,正是顾霜出手救他于危难之间,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那女子冷淡眉眼,似一片清风淡云飘进他心里。
太子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的。
后来醒了才知道她竟不是江湖之人,而是颜侯爷的嫡女。
这明都城中像她这样的女子说句冠绝明华也不为过。
而他性子软弱,常常为世人所诟病,虽是太子却有些自惭形秽,那天听见颜溪唤他哥哥,说他是未来姐夫,未来将成为一家人时,太子其实是很开心的,所以爱屋及乌,他对颜溪也很好,尽管并未相处多久,但他如真正的哥哥一样照顾她,就是因为她是顾霜的妹妹。
颜溪此刻的话,让他心中十分痛苦。
于情,他难以责怪自己的弟弟,于理,他又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放任,这世间最难的事情或许便是人的感情了。
“况且你这样难道就是对他好?”
颜溪恨铁不成钢,“你这是溺爱,是捧杀!倘若真到了那天,众人皆逼,你还能心软多久?”
这话一般人是不敢说的,况且当着太子和诚王的面,但颜溪无所谓,反正在场的除了诚王其他两个估计都不会说出去,至于诚王······这爹不疼娘不爱就靠哥哥肆意妄为的家伙能翻出什么天来?
许是她的话实在震耳欲聋,太子有些痛苦闭了闭眼,终于咬牙道:“阿诚,你该长大了。”
诚王眼神阴翳,他握着剑,恨声道:“你说什么?”
“你该长大了。”
太子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却平缓许多,他直视诚王,目光虽然痛苦却带着一种释然。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母后仙逝后,我念你年幼,生怕你在宫中遭人欺负,便处处护着,就连父皇也觉得我太过,可我从来不后悔,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母后走时我曾在她面前发誓,定要好好照顾你,可你实在太过分了。”
他闭了闭眼,痛苦道:“颜溪说得对,这样下去我只会害了你。”
他将往日从没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诚王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他阴寒着眼:“怎么?你也害怕我夺你的太子之位了?”
这话简直过分。
颜溪在边上看得咬牙,实在没忍住,她对马下的霍延庭道:“将军,你把他扯下来。”
霍延庭许是真不在乎诚王,毕竟他不仅是将军,也在宫中长大,受皇帝宠爱,说句不好听的,诚王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