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将早食送进了屋子,御医正又隔着帐子诊脉,觉得已没有大问题,只要好好将养便可。
文杏将暗香来访的事说了一遍,那御医笑道“这姑娘也是……郎中不肯瞧,非要瞧御医……”一个婢子,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帐子里没什么声音,也不知是不是没睡醒。
御医收拾好药箱“伤处勤换药,吃食先吃些清淡的,隔两日,再开始慢慢补,分量少些。”
文杏将御医送了出去,暗香瞧见了御医,刚想跟过去,就见芳官又从里面迈了出来。
芳官微微笑了一下“来了,进去吧。”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暗香没想要进去,愣了一下。
芳官见她不动“怎么?”
“哦,哦。”暗香忙向屋子里走去,屋中光线有些暗,里外都放了冰鉴,门窗关得死紧。
这一昏暗就显得有些阴森,芳官跟在她身后,暗香就总用余光往后瞟,怀疑芳官要对她下黑手。
帐子已经被拉开了,暗香还未走近就瞧着床上那道红色身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暗香磨磨蹭蹭走到床前,福了一礼“奴婢暗香见过侧妃。”
室内一片寂静,暗香等了一会,那身影仍是一动不动,便又说了一句“王妃命婢子来瞧瞧侧妃,愿侧妃福寿安康。”
可仍然无声无息,她突然有些心中发毛,身前的没有动静,身后明明有个芳官却也是悄无声息,她忍不住向身后看了一眼,却见芳官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
暗香慌忙转过身来,又瞧见床上的傅雪不知何时扭过脸来,睁着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她吓得浑身一颤,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向后踉跄退了两步。
她撞在了芳官的身上,只觉得像撞在了铁板上,芳官扶住她“又怎么了?”
暗香惊魂未定,嗫嚅道“我……我我……侧侧,侧妃醒了。”
芳官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看错了?”
暗香猛的回头去看傅雪,却突然觉得后颈一痛,顿时失去了意识。
傅雪这才说了一句“先按我上次服用的药量来,再逐渐增加。”
芳官点点头,摸出一瓶押不芦给暗香灌了进去,将她的衣裳剥了下来,将她整个人扔进了隔间的空浴桶里。
也是因为沧浪领人搜过屋子了,倒不必刻意去藏。
卫子卿今日询案,命人将那侧门的门房和护院唤到倒座房处细问,连当日进出一条狗都没放过,快要问无可问时,才瞧见留在侧门的一名凌云卫过来向他点了个头,他这才将侧门的门房和护院放走了。
步天行终究还是比较信任家生的奴才一些,是以守门这样看似不起眼实则很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给家生奴才或与凌云卫一同去做,就像胜雪轩里全是他自己府中培养出来的人一样,就是人手有限了些,还有一批去了北阴生死不明。
侧门里面是门房和护院,门外才是四名凌云卫,算得上重重防护了。
这门房和护院被唤走时,卫子卿留下了几名凌云卫的临时替他们看守侧门,交接时,这些凌云卫道“除了栖雪苑的文杏姑娘出门抓药,无其他人出入。”
门房和护院对文杏出门抓药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当回事。
待文杏进入屋中,傅雪才从床上坐起来,拧了拧酸痛的脖子,慢悠悠道“该上工了。”
……
暗香从栖雪苑跑了出来,脸上还蒙着面纱,额上青青紫紫,还有些血痕,她一直在干嚎,跑到胜雪轩转了半圈,嚎得说不出话来,别人喊她也不理。
她似犹豫了一会,又跑了出去,瞧见她的婢子和内侍习惯了她近日总守在外边,也知道她从昨日就为了脸上的伤在哭,没人当回事。
暗香是直奔王府大门去的,门前依阶而立的凌云卫和王府护院将她拦下,问她作何去,她哽咽的吼“没瞧见……我脸上的伤,自然……是找……郎中去。”
她说话断断续续又情绪激动,倒听不出有什么不正常,但当别人真的去仔细瞧她的脸时,她又用帕子捂住了额头的伤处,眼神凶恶。
护院都知她素来有些狗仗人势,就也不再拦她,只是在她走后议论“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侧门不走非得走正门。”
“瞧她那张脸,怕是要破相了。”
待到午时过半(12点),侧门处有人叩门,门房打开门一看,是文杏姑娘拎着一些药包,忙将她放了进来。
文杏回到栖雪苑后,从腿上解下暗香的那身衣裳收好,才去用了午食。
又和芳官去试了试暗香的鼻息和心跳,再给她加了些药量,前后药量都清清楚楚的记了下来。
此时暗香的脸色已不是用惨白来形容,而是青黑,尤其是唇色已呈紫色,她本身脸上有伤就显得狰狞,现下就跟被毒死的死人无异,文杏瞧着都有些害怕。
再试鼻息和心跳,果然没了。
搞不清她是真死了还是药性使然。
傅雪下床来研究了好一会“喂食一半的解药看看。”
又过了许久,居然恢复了一丝极微弱的心跳,芳官大喜,傅雪却并不乐观“这应是解药用得及时,若是时间长了,不知是不是也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