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若鸿瞧着一片狼藉和狂呕不止的步天行,觉得这所有的事好像都叫明负雪料到了,什么意外,什么不适,明明她都提前打过招呼,可他心里却还是憋屈恼火得很,感觉像被人生生欺负了一遍,还不能还击。
步若鸿抿紧了唇——好你个明负雪!
他阴着脸想了片刻,“去,给孤把陆奇年唤来!”若叫他发现明负雪有半句谎言,定要好好治她的罪!
陆奇年(席暮长)却不在宫中,他如今贵人事忙,只要得空,就会去街市相看手下找到的铺面。
此时便与人在醉经年吃午食。
宫中的人和用来接应司辰的人几乎同时找到他,他只得捏着那来不及看的纸卷跟人进了王城,临到宫中,突然说肚子痛,为防殿前失仪必须要上个茅房,这才将那密密麻麻的字看明白了。
看完不禁失笑,觉得明负雪如今的胆子越发的大了,连步若鸿那个炮仗都敢忽悠。
……
步天行垮着脸回到王府,换下步若鸿的便裳,他原先那身朝服,一塌糊涂,让人送洗了。
他此时腹中空空如也。
他在宫中吐了好几气,吐到最后只剩酸水,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可瞧着一桌子重新做的珍馐却什么也吃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瞧着步若鸿吃了小半碗饭。
但若不是他在旁边,步若鸿估计能吃得再多一些。
因为他时不时的在旁边“呕”一下。
步若鸿后来拍了筷子“你再呕一个试试!不吃便滚!”
步天行便飞快的告辞回来了,现在正气势汹汹的杀往栖雪苑。
傅雪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将脸上的仿妆卸了,加重了病容,研磨好的押不芦都准备好了,只待一个不对就发病。
哪知等来了步天行领着数十人,闯进园中气急败坏的指挥“去给本王将那些腌臜玩意拉出王府毁了!快!”
傅雪躲在屋内一时不敢出去,蹲在窗户口偷偷的瞄,就瞧见步天行在园中转了两圈,突然停下来对一人道“安排人去北阴购置无根雪,要正经的玩意,不必计较价钱。”
傅雪这才站直身体“扶我出去。”啧,搞那么大阵仗,还以为又要挨板子了。
步天行瞧见傅雪出来,俊眉一拧,刚要数落,傅雪抚住胸口微微福了一礼“王爷。”瞧见那些人将酒一坛一坛搬了出来,恶人先告状道“王爷是要抢我的酒?”
步天行气结,指了指她,“你!你!酒里泡过东西为何不早说?你想恶心死本王吗?”他说完,不由自主的又“呕”了一声。
傅雪努力控出来的一点泪意和委屈瞬间瓦解,差点没绷住,半晌没敢说话。
芳官扶着她的手都紧了紧。
傅雪忍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道“蛇酒祛风湿、舒筋活络、滋阴壮阳,可不是什么腌臜玩意。王爷不喝便是,为何要毁掉。”
白瞎那一坛坛没放过蛇的无根雪了,早知道先藏个两坛的。
步天行一甩袖“本王不许府中有一条蛇,一根蛇尾巴也不许!”
傅雪搓了搓手“那,那可不可以把酒钱结了?”
步天行冷笑一声“你该谢天谢地没有治你的罪,还敢要酒钱!”
暗香急急跑进屋子里,气都喘不匀却兴奋的很“公主,我刚刚瞧见……瞧见王爷,凶神恶煞的,领了数十人,进进了栖雪苑……”
明雪颜猛的抬起头来“果真?”
暗香使劲点头。
明雪颜急切的问道“因为何事?”
“那却不知。”
明雪颜脑袋里瞬间便转了八百个念头,但每个念头都与‘莫非卫子卿与明负雪有私?’有关。
她既担心卫子卿与明负雪真的有私,又希望他们因此而得到惩罚,更害怕卫子卿因此而暴露身份连累她……各种矛盾滋味,嫉妒的、兴奋的、恐惧的。
明雪颜站起身来,她拳头捏得紧紧的“走,去看看。”
可走到栖雪苑门前,却见着一群人正来来往往将一坛一坛的酒搬出来放在了门口的板车上。
明雪颜平静下来,缓缓走了过去问道“这是作何?”
所有人看见她躬身行礼,一人回答“王爷命我等将这无根雪拉出府毁了。”
明雪颜一时从这落差中反应不过来,暗香问道“为何?”
“听说是酒里泡了蛇。”
明雪颜一股酸水往喉间涌“你说什么?什么时间泡的蛇?”
步天行如今看傅雪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想与她过多争执使她发病,数落了两句就往外走,还未走到门口,就有一名汉子冒了出来,在他耳边嘀咕了许久。
步天行听完,转了个身,又回到傅雪眼前。
那汉子紧随其后。
傅雪不明白他为何去而复返,就见步天行信步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屋中的交椅上。
身侧还站了一名面生的汉子。
文杏立即识趣的给他倒茶去了,芳官扶着傅雪不明所以的立在门边。
步天行自己琢磨了片刻,才盯着傅雪阴恻恻的开口“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药物控制我凌云卫镇抚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傅雪静了一会,又嗤笑一声“我道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