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与珠袖二人,一个生得高挑,一个生得娇小,聚在一处目标过于引人怀疑。
只能分开行事。
傅雪趁着那拨人还没靠近就下了马车,借着车马掩护向路边两人慢慢接近,原因无他,那两人寻常生意人打扮,正高举木牌,上书‘春眠不觉晓’,正是傅雪交待黎红蝉的暗号。
那两人守了好几日,正是百无聊赖之时,看见一村妇打扮的人向他们而来,立时来了精神,那妇人近前悄声道“处处蚊子咬”。
两人大喜过望,扔了木板,各自行了礼,便要带傅雪进城,三人向着城门行去。
其他三拨人警惕的看过来,都知道明负雪逃跑是两人,这一个村妇这么大咧咧的出现令他们一时不敢确定,便没有轻举妄动。
何二心道不好,他只当明负雪坐车累了想下去走走,却没想到她竟会主动上去与人搭话,但一想到珠袖还在自己车上,急忙问车内“接下来如何行事?”
珠袖回他“只管进城便是。”
他瞬间放下了一半的心。
果然进了城后,傅雪和那二人就在旁边等着。
何二心想,再寻不到帮手,只怕之后更难将明负雪带走。
他刚想借口补充物资,偷偷留下印记,却听傅雪说“这位兄弟,辛苦你了,就到此为止了,这是报酬。”傅雪说完便递了银子过来。
待何二垂头接过,傅雪看了他两眼,只能看见他胡子拉碴的下颌,她曾有所怀疑,一路上这许多日,都未能看见这赶车人的真容,嗓音嘶哑得又不自然,但这一路确实又没有发生异常的事,当下不再纠结,与珠袖上了那二人备好的另一辆马车。
何二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迅速在角落留下印记,将马解下,弃了车,偷偷跟了上去。
……
离国门最近的隶元上府钱庄在妙严城。
傅雪谨慎,没有在钱庄露面,而是躲在一处茶楼等那二人回钱庄问消息。
果然隶元上府有信件在早几日前传了过来,言黎红蝉身体不适,未能成行。
按计划黎红蝉应比傅雪先到,可这许多日过去,非但人未到,亲笔信也没有一封,傅雪便知道黎红蝉大概是被控制住了。
但妙严的隶元上府钱庄一直没有席暮长的人找上门来,可见黎红蝉并没有将她的行踪供出来。
可拖得时间越久,越是不利。
傅雪打算离开。
傅雪请那二人帮自己将金银首饰熔成了金锭银锭,略作休整,不敢再冒险停留,道谢之后辞行离开。
那二人见她去意已决,恐她路上遭遇意外,特意帮她安排了一名武人替她赶车。
连过两座城池后,傅雪都觉得不甚如人意,再次途经荒郊野外时,却被七八人围住了,也是斗笠披风武人装扮,看不清面貌。
傅雪一开始以为是山匪,她之前从未遭遇过这个,一时之间有些懵。
那赶车的武人倒是不慌不忙,下了车辕拱手道“此乃隶元上府的车驾,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那些人并不下马,在马上拱手回礼,为首的一人说“我等奉命来请车上的娘子。”
傅雪心中一咯噔,她银锭子都准备好了,给她来这个。
却又觉得这人声音耳熟。
赶车人沉下声来“不知各位是奉了谁的命,我亦是奉命护送娘子离开。”他言下之意,这是隶元上府的车驾,他自然是奉了隶元上府的命,不知道谁敢光明正大的与隶元上府为敌。
那为首的人稍稍抬了抬下颌“你不知道为好,尚还能活着离开,我等势在必得。”
珠袖小脸儿都吓白了,抱着傅雪的胳膊不敢松手。
赶车人捏紧了手中的马鞭“这就要问娘子愿不愿意同你们走了。”
那人不容置疑道“她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
傅雪叹了一口气,她还没见过这种你死我活的场面,但也知道她再不表态,怕是要累及一条人命,当下掀开车帘“放了他,我随你们走。”
那为首的人抬起帽檐看了过来,与傅雪四目相对,傅雪辨认了好一会,愕然道“是你!”
正是何二。
何二看着她那张又换了面容的脸,心中百感交集,若不是他一直跟着,怕是又错过了。
傅雪小心谨慎的很,却总是忽略这些武人的厉害,以至于早早被人跟上,都没有察觉。
只是心中呕得发慌,觉着自己千辛万苦的到处奔逃,没有一次是真正的成功,倒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何二等人簇拥着马车走了,赶车人被遗留在路边。
那赶车人唯恐黎红蝉怪罪,也偷偷跟在后面,奈何他双脚不敌马蹄,没过多久,就跟丢了,只得赶到最近的城镇传了消息回去。
傅雪靠坐在车门口跟赶车的何二搭话“你从隶元上府就跟着我了吧?”
何二赞道“娘子聪慧。”
傅雪干笑两声“聪慧就不会现在才发现了,枉我自诩改装换面本事一流,你仅留一把胡子,我就没有认出来。”
何二笑了起来“我一直有个疑问,还请娘子为我解惑。”
傅雪爽快道“你说。”
“娘子为何要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