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蜡烛光,蒲从舟几乎是趴在厚重的古籍上,仔细辨认着古籍上的文字,哗哗哗翻阅起来。
璃月藏书阁的书,蒲从舟几乎都有看一点点,唯独这些……和揣崽崽相关的,蒲从舟一直觉得她看了也绝对用不上,对此嗤之以鼻,压根儿一点也没看。
——所以蒲从舟对于怀孕和生崽崽相关的知识是空白的。
曾几l何时,曾几l何时……蒲从舟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时自己渴望的知识多一点,知识面广一点,这样也不用半夜三更偷偷溜到藏书阁来找这些书,生怕被人看见自己这些孕期书籍传到留云借风真君那边……自己算是跳进云来海也洗不清了。
——虽然蒲从舟先前那样愤怒,或许能让留云借风真君真的怀疑蒲从舟一点儿也不心虚,绝对不可能揣崽崽,是她医术问题来着。
蒲从舟一边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一边仔细地借着微弱的烛光古书上细如蚊蝇的小字,念念有词:“啊……让我看看哈,就是这里——呃,‘怀孕的主要前期症状有——’”
蒲从舟停了停,指腹轻轻擦过那行小字,认真地读了起来:“‘厌食’……呃,这不可能,我昨天还吃了一堆莲花酥呢……‘嗜睡’……还好吧,也没有很喜欢睡觉啊。还有还有,什么‘厌油腻’……等等,‘情绪不稳,易怒易哀’?”
蒲从舟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想起自己之前忽然哭得稀里哗啦和之前和留云借风真君的争吵,心又拔凉拔凉的。
……
蒲从舟还正在准备将这本书看下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心猛地揪了起来,快速地蹲下身子,吹熄了蜡烛。
蒲从舟趴在一堆书上,侧耳聆听来人的对话。
……
“……帝君,这边走。”
“好。如此深夜,还有劳你引路藏书阁,辛苦了。”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帝君平日里忙着璃月事务,这才是辛苦……”
……
是钟离!
蒲从舟心中骂了一声,自己真的是倒了不知道多少辈子的霉运啊……怎么就这么巧碰上有人半夜三更来藏书阁,还偏巧是整个璃月港唯一一个蒲从舟的伪装对他而言完全不起作用的——
蒲从舟听着钟离和那位守门的千岩军的脚步越来越近,心跳到了嗓子眼,强行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当然蒲从舟知道这一点用也没有。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不能跑,绝对不能跑……之前很多的时候蒲从舟在钟离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就擅自驱动风元素的神之眼开溜,那都是被钟离默许的——怎么说钟离也是璃月正经的岩王帝君,更是参加过魔神战争和坎瑞亚战争的魔神摩拉克斯,动动手指就能把蒲从舟从天上拽下来——要是真的认真起来的话。
蒲从舟表现如此反常,说不准钟离还会去问留云借风真君……
那这样自己丢脸可丢大发了。
蒲从舟头嗡嗡地疼,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还没等她想好对策怎么去应付钟离,就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千岩军手上提着的灯笼光芒也隐约扫了过来,甚至映亮了蒲从舟附近的书架……
忽然,脚步声停在她身边不远处,彻底消失了。
“藏书阁是不允许常人夜晚入内的,是吗?”停了会,寂静的藏书阁响起了钟离的询问声。
“是的,帝君。”千岩军恭敬地回答道,“但帝君您哪是常人啊,当然是可以进的——这没问题!”
“好,我知道了。”钟离停了停,才转了个身,抬脚继续往前,但这回却是和蒲从舟相反的方向。
……
等钟离的脚步声消失的瞬间,蒲从舟松了口气,迅速驱动风元素之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散落的书籍全部一股脑儿都归了位,裹紧了黑色的风衣外套,向着窗外掠了出去。
……
就在蒲从舟离开后的不久,轻柔又沉稳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停驻在蒲从舟之前藏身的地方。
钟离微微抬高了手上的灯笼,照亮了藏书阁木质地板上瘫倒的烛台。
钟离轻摇摇头,蹲下身,亲自将烛台捡起,语气中颇有些无奈:“……还是这样不小心。”
拾起烛台后,钟离在原位站了一会,忽然有点儿想知道蒲从舟不惜破坏规矩、深夜硬闯藏书阁也要的书籍是什么。
然而在钟离调动记忆、或者抬起灯笼观察之前,钟离就自己克制住了自己,转身离去。
孩子毕竟长大了,也需要一些隐私。
虽然是蒲从舟已由钟离负责百年,但是既然她现在似乎渐渐已经拥有了些独当一面的能力……
过度的关心,或许反倒是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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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落回自己木屋的时候,整个人还在惊魂未定地哆嗦着。太糟糕了……太惊险了!钟离是发现自己了吧?是的吧是的吧?
蒲从舟捂着脸,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开始默默祈祷。上苍保佑啊,希望钟离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书……不然就完蛋了完蛋了……
不过蒲从舟知道钟离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书的可能性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