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天骄,我现在很慌。
身为背靠秘党和龙组的双料专员,同时又是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之一,我本该无所畏惧。
但现在面对沙发上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害怕的要死,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返身一脚把特制安全门踢爆爬出去。
可是不行,那个女人是我的前妻,是我儿子的老妈,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我欺骗了她很多年,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到民政局领结婚证那天,从孩子出生那天,到民政局打离婚证那天……
甚至,我现在仍然在考虑要不要骗她。
欺骗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因为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個谎言来圆。
但好在,她笨笨的不太聪明。
我有十足的把握骗过她。
只是,看着那双热恋时满含爱意,离婚时满是悲伤,现在却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的漂亮眼睛。
我知道,我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轻易便能挑动她的情绪了。
她的世界已经没有我了。
这不怪她,因为是我把她亲手推开的。
那是一种很简单粗暴却又行之有效的方式——开摆。
当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放弃上进成天只知道混吃等死,那再多的热情都会消磨殆尽,深爱他的女人也会彻底死心。
楚天骄看着一言不发静静撸猫的女人,只感觉双手无处安放,脸上有点痒想挠,兜里有没吃完的口香糖想掏,刚才鹿天铭留在他屁股上的脚印想擦。
明明刚才在车上,甚至离婚后的每一天,他都无数次幻想、演练过要如何苏小妍坦白。
坦白的时候该说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语气用什么的表情,配合怎么样的身体动作。
可怎么真的到了这天,他却只能憋出一句“好久不见”,多余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大脑:嘴巴,赶紧说话,特么的一天天的不是骚话张口就来,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哑巴了?
嘴巴:你他妈脑子里全是多巴胺,一句台词都没有,我怎么说?说说说说说你爱我?!
就在楚天骄感觉大脑和嘴巴要打一架决定谁生谁死的时候,沉默半晌的客厅终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说完了?”
苏小妍看着站在玄关处有些坐立不安的男人,语气平淡,似乎只要对方敢点头她就敢让管家送客。
“没有!”楚天骄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很清楚,自己要是敢点头,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了。
苏小妍见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眸,轻轻抚摸着在膝盖上打呼的三花猫。
意思很明显,有话就说,有屁就滚出去放。
迟疑片刻,楚天骄最终还是没敢往沙发上靠,在距离客厅两米远的地方站定。
有心想要说些缓解气氛的话,但是看她的样子,大概会嫌废话太多直接让他滚。
毕竟以前听得太多,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嗯,我现在没有给人当司机了”
开口第一句话,嘴巴就背叛了大脑,说出了与预想中完全相反的话。
楚天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但是怕吓到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
“我在政府部门找了份工作,月薪高够稳定,五险一金样样齐,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在那个单位干到死。”
这张破嘴!
他都打定主意要立一个知错能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浪子回头人设,怎么一开口就想要单押frestyle。
好在,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厌恶或者不耐烦之类的情绪,只是静静聆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楚天骄知道,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如果自己继续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她或许不会指着门口让他滚,但应该也会冷着脸请他离开。
他对她太熟悉了。
想了想一刀砍断高架桥的儿子,腹黑到极点的顶头上司,给了自己一脚扬长而去的队友,楚天骄放弃了挣扎:
“其实在当司机以前,我曾经在国外打拼过一段时间。”
饭要一口一口吃,过往要一点一点透露,一下子把世界的真相展现在她面前,只会让她受到惊吓。
“说起来我们老楚家祖上也曾经阔绰过,但后来家道中落,就剩下我一根独苗苗。
当时我觉得在国内干不了什么大事,便打算借着祖辈余荫去国外闯闯,看能不能闯出一番名堂。”
他这番话成功引起了苏小妍的注意,虽然她还是在低头撸猫,但耳朵已经悄悄竖了起来。
“或许你听起来会觉得很扯,但其实我当年在国外那帮人眼里,是出了名的优秀。”
楚天骄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放松,一只手插在兜里,眼中满是回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惆怅:
“那时候我在美国一个私立大学进修,不是什么有钱就能上的野鸡大学,是芝加哥大学的联谊学校。
那个学校的授课内容和普通大学有些出入,除了严重偏向某些古生物古文明的研究和运用之外,也比较实战方面,
而我恰好懂些拳脚,头脑又比较灵光,很快便成了校园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