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的尸守攀上了不沉之须弥座,最后的指挥中枢就像是被围困的孤岛,幸存者要在怪物的袭杀中挣扎求生。
船坞之中的摩尼亚赫号已经被曼斯教授引爆,他带着本部的专员和幸存的火组成员在通道中狂奔,身后是被火焰覆盖却依旧穷追不舍的青黑色身影。
其实船坞中还有不少的水警船可以充当爆炸物,但引起的连锁反应可能会导致整座浮动平台沉入海中,所以他们没敢冒着把所有人拉着喂尸守的风险安放炸药。
浮动平台内部的防御措施少得可怜,通道之内甚至没有安装安全阀门,所幸蛇歧八家考虑到了被入侵的可能,在内部也准备了重火力,曼斯教授他们重新补充弹药之后也总算有了反击之力,在通道内疯狂宣泄怒火与恐惧。
通道并不宽敞,以尸守那巨大的体格无法同时涌入,近距离之下枪械对它们的杀伤力还是非常可观的。
可尸守的进攻源源不断,子弹的数量却十分有限,就在储备的弹药快被打空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曼斯教授回头,却发现是源稚生与夜叉等人提刀赶来。
“你们怎么……”他有些困惑,刚才通讯频道中他们还在与浮动平台表层的尸守厮杀,怎么突然就跑下来了?
源稚生脸色有些苍白,提刀的手微微发颤,步伐也出现了凌乱,但声音依旧清冷坚定:“上边有蛇歧八家的皇和校长守着,那里用不上我们。”
旁边的夜叉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看见上帝后的回味:“确实,他们简直比怪物还可怕,我们留在那只会拖后腿。”
……
就在刚才,源稚生在稍稍喘了口气后,便准备继续上前与手下拼死一战,可就在他迈腿之时却有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接着上杉越那略显深沉的嗓音传来:“我们这些老东西还没死,哪里轮得到你们年轻人拼命,往后稍稍。”
说着,一股巨力从肩上的大手袭来,源稚生本就快要力竭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被强行拖到了上杉越身后。
意识到上杉越是想要让自己退出战场,由他这个将死之人顶上,源稚生哪里愿意,毕竟他很清楚对方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高强度的作战,每一次受伤都只会让他日渐腐朽的身体减少使用年限,而且根本没有返厂大修增加寿命的可能:“可是……”
“没有可是!”然而一直以来在他面前表现的和颜悦色犹如无能老父亲的上杉越,这次却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剩下的争辩,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了昔日身为影子天皇的尊严与霸道,那是比大家长橘政宗还要强上百倍的威严。
源稚生被这一声厉斥镇住,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通过那不解的目光传递自己的意思。
你不是要离开日本,回到法国养老吗?
你不是对蛇歧八家恨之入骨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逞英雄?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现在有多恶劣,随时都有可能在挥刀的时候暴毙身亡?
“我知道你让稚女留在东京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你偷偷让人给我们准备了飞往巴黎的机票,但是老头子我贪心得很,很久以前我就是那种全都要的性格。”上杉越脸上涌现出一抹潮红,深刻的皱纹也莫名有了淡化的迹象,好似重现了当年蛇岐八家第一美男子的风采。
望着源稚生那关切的眼神,上杉越笑着冲他眨了眨眼,话语中带着无可匹敌的自信:“放心吧,我可是最强的混血种。”
话落,他又转头看向旁边拄刀而立的忍者少女:“樱,稚生就交给伱了,照顾好他。”
“是!”樱下意识应了一声,而后便瞧见面前这个老人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转过头看向身后大踏步走来的另一位老者:
“昂热,你有多少年没动过手了?不会已经提不动刀了吧?”
头发被雨水打湿,气质愈发狂野的昂热拎着一文字则宗与长曾弥虎彻,眼中不见半点笑意:“你才是,该不会打完这一仗就要说再见了吧?”
“呵呵。”上杉越轻笑一声,也不再与这个老东西争辩,只是冲还在前方厮杀的夜叉等人喊道:
“喂,接下来是大人的游戏,小鬼们快点让开。”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两把唐样大刀,冲昂热递去一個挑衅意味十足的的眼神,足下发力在坚硬的甲板上踩出一个凹陷,整个人化作残影冲入尸守群。
夜叉等人才刚击退身前的敌人想要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道黑影骤然从身边穿过,紧接着前方密如黑潮的青铜色怪物突然像是投入窜天猴的鱼塘一般轰然炸开,四散的血液与残肢断臂齐飞。
夜叉定睛望去,便瞧见少主的亲爹手执双刀在尸守群中辗转腾挪,刀光浮动间根本没有尸守能伤到他,每一个尝试攻击的怪物都会在接近他的瞬间被长刀切碎,在这个头发花白缠满绷带的老者面前,那需要他们全力挥砍才能破开的防御近乎于无!
没等他们惊讶,身后又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昂热从源稚生染血的绷带中截下一段缠在手和刀柄之上,而后拍了拍这不知算少年还是青年的肩膀:“其他地方的防守就交给你们了,加油。”
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