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拉面师傅特有的白麻工服,额头上系着毛巾,看起来好像跟拉面打了一辈子交道。
“呵呵,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拉面师傅,唯一擅长的事情就只有做拉面,女孩儿们喜欢的是你这种年轻有为长相英俊的男生,而不是满身面粉和豚骨拉面味儿的拉面boy。”
越师傅自嘲笑笑,也许在人少的时候他会挤眉弄眼的说自己当年确实惊艳无数少女的青春,但此刻委实不是跟客人吹牛的好时机,周围这些漂亮的女大学生们看上去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群,饥肠辘辘的她们盯上了一只落单的羚羊,想要将其扑倒大快朵颐。
眼前这位年轻的食客在三分钟前出现在这条街,刚一现身就吸引了全场的关注,从街头走到屋台车这短短数十米的距离,他身后就跟了一连串的女孩儿。
她们争抢屋台车的空位,成功者骄傲的像是在配偶争夺战中获胜的公孔雀,但失败者也不甘心就此退场,她们掀起屋台车的深蓝色布幌,围在周围不舍得离去。
说真的,要不是没感觉到身前这个小年轻身上有龙血的力量,越师傅还以为他其实是用什么特殊的言灵控制了这群貌美如花的女孩儿。
当然,或许他是某娱乐公司推出的当红艺人,在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也说不定。
他有许久没关注过娱乐版块的新闻了,空闲时候越师傅更喜欢去教堂祷告,做一些有意义的劳动,或者去居酒屋找他的老相好畅谈love&Peace。
“华夏有句话说的好,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只要老板你有一颗勇于尝试的心,必然能收获属于自己的爱情。”夏狄拿起一双筷子随意搅动着拉面,把配菜全部搅和进了面汤里。
“正好我昨天认识了一个卖关东煮的单身阿姨,她和你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还坚持摆摊赚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她搭个伙儿组成夫妻档。”
越师傅闻言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小子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拉皮条的,交浅言深的道理懂不懂,我的食物还没进入你的食道你就想强势插入我的生活,你这样做你礼貌吗?
或许是看出了越师傅眼底的嫌弃,夏师傅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那位阿姨还有个可爱乖巧懂事的孙女,你只要点头就能收获一个睁着大眼睛仰头喊你‘欧吉桑’的小可爱。”
“我连父亲都还没当做,直接升级成爷爷的话可能无法适应,客人你还是赶紧吃面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越师傅打了个哈哈,低头开始准备起上座女生的拉面。
可就在他把装有生面的漏勺放进汤锅中时,夏狄那悠哉悠哉的声音传来:“你确定?”
简短的三个字像是重石敲击在越师傅心头,他不明白为何这简短的三个字会如此沉重,重到他想要抬起头又落下表达确定的头颅无法挪动,好像只要他点头自己就会失去某种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可他只是一个靠着卖拉面赚取微薄收入的糟老头子,最重要的东西就只剩下脑海中刻骨铭心的记忆,且这东西藏在他脑海最深处,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牢牢封锁,只有在前往教堂弥撒的时候他才会取出钥匙,用至诚至敬的祷告来擦拭记忆中附带的血与罪,仍由那无法弥补的悔恨如刀般肆意穿透心脏。
越师傅的嘴唇嗫嚅,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帅气到过分的客人,仿佛灵魂都被卷入了那双深邃宛如黑洞能将一切吞噬的眼眸。
“我……”越师傅感觉自己此刻正置身于教堂的忏悔室,过往犯下的愚不可及的错误冲破了那道锈迹斑斑的铜锁,如恶鬼般疯狂撕咬着他的身心与灵魂,又如红莲业火一般准备将他这日渐腐朽的躯壳焚烧殆尽,留下被诅咒的灵魂接受日光的灼烧。
“呵呵,看来是我来的太突兀了,你还没做好准备。”夏狄瞥了眼陷入呆滞状态好似患了阿尔茨海默症的越师傅,笑了一声将被搅和成一团的豚骨拉面递给了左侧的女孩儿:
“今天就到这,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说着,他起身离开,如摩西分海一般女孩儿们自动让开道路,看着这个好似天使般的男人离去。
过了良久,这些被天使魅惑的女孩儿们渐渐散去,留下那个依旧愣在原地的拉面师傅,和一个空荡荡的不留一丝汤渣的面碗。
围绕招牌的彩灯闪烁着霓虹般的光彩,一个身着简朴衬衣的男生坐在屋台车的座位上:“越师傅,快给我来一碗拉面,我快饿死了。”
这一声呼唤终于唤醒了沉浸在满心悔恨之中的越师傅,他苍老的面容微微一动,隐隐有金光流动的眼眸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颜色:“好的,马上。”
拉面师傅脸色有些苍白,取下额前的黑色毛巾微微拧动,汇聚成流的汗水摔落在地,溅起点点水花。
一阵凉风吹过,老人的身躯微微一颤,彻骨的寒意透过被汗水打湿的衣物侵入他的肉体,直达那颗依旧强健有力的心脏。
望着那个光洁的面碗,越师傅轻声呢喃:“你究竟是索命的魔鬼,还是告死的天使。”
……
“我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你心碎的方式~”歌舞伎町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