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这是被控制了?
“书仙可以点水为墨,书仙之笔,可书人,从而控制人。方才这司空应是醒的,故意装作昏迷,如今他的脸上的墨迹,则是书仙写下的要求。以后他再不是司空,他是书仙的书童。”
江素的心里突然传来这种声音,她怔了怔,这是方折给她密语传音。
“……”算了,他主动说话,我也不能不回啊。
“也就是说,这能控制他的神魂,支配他的身体?让他从今往后会成为书仙希望他成为的人?”
听着怎么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她可以控制好多修士成为她的书童,她写的字就像编程序,给书童定人设,书童就会按照她的要求做人。
这也太狠了……
她扫过如今司空的脸,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守男德,做个好爹,喜欢孟回,爱孟回,宠溺孟回,无条件保护孟回,有责任担当……]
原来是把司空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爹?
书仙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面具,严严实实的盖在司空的脸上,掐诀施法,根本无需绳子,就已经被他牢牢戴在脸上。
“以后,你是书童,孟空。”
孟空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书仙躬身行礼,“是,书仙。”
江素总感觉这个氛围有点诡异。
方折说司空已经醒了,难不成这人听到了孟黄粱,张映月和孟回的事情?孟黄粱又借用抚摸他脸的方式,让他放弃抵抗,从而被控制?
真瘆得慌……唉,自己一个戏外人,又怎么弄得清戏中人的感受,她只求这种曲折又虐心的事情别发生在自己身上。
江素有些蔫蔫的,看着这几人心里烦躁,转身就坐回去喝茶,结果发现自己用的茶杯已经碎成六瓣了。
“……”
“姜枫,这是人家书仙的东西。”她毫不客气开口直言。
孟黄粱也回到桌旁,看见江素桌前碎裂的瓷片,无奈的笑了笑,语气柔和,“无事,碎碎平安,姜道友总归是为了我着想,我这还有杯子。”
话音方落,方折就将碎片一片片拾起,放在掌心。
“诶,你这容易划伤手!”江素下意识阻拦,转而又想起两人现如今关系奇怪,手停在半空一僵。
方折没有回应,掌中唤火,片刻功夫,瓷杯就已经恢复如初。
他将杯子重新放在她的身前。
“……”
江素讪讪的收回手,只感觉尴尬的背后发毛。
姜枫在对面看她这副反应,着实是奇怪,拧着眉头,问道,“江素你这两天是不是吃错药了,难不成医死人了?”
一旁的书仙不知何时轻抿双唇,嘴角憋出一抹笑意,眼神温温柔柔又带着着几分打量,时不时扫过红衣和青衣。
闻言,书仙好奇的问道,“她这两天如何?”
“她啊,昨天突然要去酒肆喝酒,寻常的酒水一壶不够,又点了最贵最烈的一坛,自己喝了大半坛就算了,最后又拿着酒碗直接扣我脸上,说什么变不变的……”
“姜枫!闭嘴!”江素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恨不得将这人脖颈咬断。
姜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极为冰冷,嘲讽到,“怎么,你还要上脸面了?你把我头发剪了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要脸面?”
江素感觉不妙……
下一刻,玄衣剑修突然掏出一块石头,放在桌上。
?!留声石,你这个时候拿出来?!你就故意的让我丢脸?!
江素唰的一声起身,手臂撑着桌子就要去抓姜枫放在桌面的石头,怒吼道,“姜枫!你报复我是吧?!我就扣你一碗酒水,你怎可让我在别人面前丢脸!”
姜枫不以为意,石头亮。
“人生若……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中间的含糊不清,到最后是一句,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少女轻声细语,风里骨醉喃喃,吹碎她心底封藏之事。
江素僵在原地,潮红从脖颈爬上耳根,仿佛有股滚烫的岩浆烫灼皮肤。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早知今日,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就不应该背纳兰的诗!那个老师让她背诗,她就直接化身精神小妹染黄毛大喊,“大清亡了,谁背亡国之诗!”
耳边突然响起红衣修士若有若无幽怨的声音,“旧时锦衣,今时青衫。”
“……”
四个人,只有她穿的青衣。
江素听懂了,这人埋怨自己呢。
分明变心的人是她自己,却又强词夺理说故人变了,当初两人约定好上界重聚,如今她又变成了那薄情的锦衣郎,只道有缘再见。
江素收回手,重新坐在原位,整个人如同石化。
沉默良久。
“嗯,这个炼丹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书仙。”
她起身,逃窜一般从侧面绕出亭子。
白雾渺渺,遮住大半的路。
“砰——”她感觉腿边撞到了什么小东西。
下一刻,哭嚎声响起,“呜呜呜,果子!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