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恍惚了一下,反映了很久,才回头看过去,她在黑暗中摸索,不确定地低喃。
“温容……”
温容捧着她的手,轻轻亲吻,“是我。”
“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好像重新经历了一生,我看见你为救我而死。我很痛苦,我想阻拦,但是我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烈九卿哭了出来,她好像还没从梦里醒来,“我害死了你,都是我的错……”
“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不会怪你。反而我会很开心,因为临死前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温容低声笑了笑,“如果只是因为一个噩梦,你就为我哭得那么伤心,那是不是说明,我对你无比重要,像生命一样重要。”
烈九卿滚烫的眼泪慢慢滴落,砸在温容的手背上,他喉咙滚动,忍不住轻轻亲吻她的眉眼,“噩梦始终会过去,而我就在你眼前。你与其后悔愧疚,不如好好爱我。”
温容他从来不提爱,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常常说起。
就好像他现在如果不说的话,以后就没了机会。
“烈九卿,我想你好好爱我,而不是一次次因为噩梦而哭。只要你足够爱我,我就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温容很少说情话,而每一次说都会安抚烈九卿。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不安来源于愧疚,愧疚后才是深深的爱。
如果这爱消失不见,他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烈九卿,不要哭,不要怕,你只需要好好地,认真的,努力地爱我。余下的一切,都有我。”
温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笑得无比温柔,明明在黑暗里,他的情意也仿佛会溢出来,“听话。”
烈九卿睫毛轻颤,泪花还粘在上面,显得她尤为可怜,“真的只是噩梦吗?”
这一瞬间,温容眸色一颤,她的视线,明明确确在越过他去看另一个人。
他的心上人,在看另一个他。
温容心上钻心地痛,微微错开眼,额头抵在她的肩头,“只是噩梦。”
他分不清楚,这是在告诉烈九卿,还是自己。
长久的黑暗里,两人气息紧紧纠缠,丝丝缕缕的炙热,绵绵不绝。
“温容。”烈九卿突然低声喊了一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算爱你?”
摄魂术好像真要了烈九卿的魂魄,她的声音都是空洞的。
烈九卿急于要一个答案,而温容甚至都分不清楚,什么才算爱他。
他心中住着困兽,他是贪婪的卑劣小人,他贪心不足,得寸进尺,恨不得控制她的身心,束缚他的一切,为的就是要她永远永远爱着自己。
这爱是罪孽深重。
不纯粹,藏于黑暗。
温容知道烈九卿现在还不清醒,还说噩梦影响,被摄走了魂魄,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会烙印在深处,打上烙印一样永远记住。
他知道,应该温柔地安抚她,抹去她所有的不安,可是,他不是好人,他永远沉溺于他的欲望,索求一切的一切。
“烈九卿,把一切都给我,就是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