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响起一阵喧闹,紧接着是铁骑声,马蹄声,一声声响彻行云。铁甲军严阵以待。这时,墨辞满面风霜,衣角沾满血迹,身上几处,皆是刀伤。赫连野不经意间瞥眼瞧去,淡淡道:
“有人竟能伤你至此?”他虽是在疑问,但瞧见了墨辞身上的伤口,心中也有了八分确定。
墨辞埋首不语,紧抿双唇,见殿上血流成河,王后疯癫模样,心中明了。他低声附耳于赫连野,说了些什么。只见王后忽的大笑起来:
“没曾想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赫连野,你弑父夺位,必遭天谴,不得好死!永生不得所爱!”
墨辞眉间紧蹙,心下厌烦,觉得聒噪,一挥剑,刺向王后,偏了几分。他留她一命,并非他仁慈,不过是赫连野说要亲自解决。
宫门大开,孟家的军队踏破宫门,直逼承乾殿。而他们手中挟持的,正是空桑锦。
见孟家支援,王后奋力挣脱开,发髻散落,妆容黯淡无光。此时她已顾不得颜面,更将那些虚无的贤良美名抛之脑后。她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空桑锦,即便伤不了赫连野,也要他永世沉溺痛苦。
她逼身贴近空桑锦,从孟今安手里拽过,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长剑,抵在空桑锦脖间,刀刃锋利,漫过皮肤渗出鲜血,刀面映出空桑锦憔悴的面容。她眼里失了光彩,显得灰暗。
萧家的地牢并不好受,暗无天日。加上萧无伤的有心折磨,这几日,她更甚觉得度日如年。今日猛的被孟今安从牢里拽出,多日的营养不良导致她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眩晕得厉害。
适才刚缓冲半刻,又被刀刃裹挟,脖间传来的痛意,让她愈发的昏沉,大有一睡了之的念头。
孟今安生得高大,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在王后夺过空桑锦时,他垂下眼眸,只用余光斜眼瞧过去,不悦的皱眉,心中鄙夷。却容不得反悔。
他是孤注一掷。
“天下乱局,贼子当道!本宫以命祭天,慰告祖宗。赫连野,今日,也让你尝尝噬骨的痛!”
说罢,她手中力道更深,
这时,萧无恙携着萧家军队赶往承乾殿。
赫连野轻笑,眼中是戏谑的嘲讽,手中比划着短刀,道:
“王后老了,脑子也不灵光。孤既能将她送出,自然不在意她是生是死。”
“不过,孤最厌别人威胁!”赫连野低沉着声音,递给墨辞一个眼神。
一柄长剑挥过,刺向王后,千钧一发之际,孟今安挡过长剑。两柄剑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掉落在殿前。
“大皇子殿下算无遗策。不过是人皆有遗漏,怎会万事周全。虽说空桑姑娘不值一提,不过大皇子殿下当真舍得?
空桑姑娘可是为大皇子殿下尽心竭力,若他日知如此被轻贱,恐伤了心。”
孟今安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但一语击中。
“你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今日,本宫定要他付出代价!”每说一句,她手中的刀刃便深一分。
空桑锦此刻几近昏迷,但痛感一刻胜过一刻,搅得她不得安生,加之周围喧哗得如同闹市。他们的每个字她都尽数抖落耳中。倒不至于向孟今安说得那般矫揉,她从来都知,也从未抱与期望。既无期望,何来失望。
她如是安慰自己。
不过忍不住浑身疼得厉害。
“听闻孟家长公子擅长博弈,不过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落子无悔。”便是表明了态度。孟今安思忖着,即便有悔又如何,以赫连野的心狠手辣,绝不会留下猜忌之人。
见澧王王后如此不堪大任,孟今安气甚,但总归要有家族颜面,只能忍气吞声的容忍。想来也是时机。天下大乱,能者居之。
原来孟今安早做准备,假意投入澧王麾下,暗地却集结军队,为的就是这一刻。他率领一万精兵,围满都城,纵使插翅,也难逃。
赫连野冷笑,他的玄铁军无人能敌,更何况,他不只有玄铁军。
只是一瞬,天空黑云压城,呼啸着狂风,片刻后疾风骤雨,士兵被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住。
天呈异象,众人脸上浮现出惊恐神色。举目望去,漆黑的层层乌云中,出现一片用花瓣包裹的云彩,异彩纷呈,散发出阵阵清香。一旁的,还有一只通身雪白,似狼又似虎的异兽,凶猛异常。
“我来迟了。”
是惊棠雪。
赫连野笑道:“时候正好。”
“孟家以下犯上,祸乱朝纲,株连九族。惊棠雪,这里就交由你了。”
从迷雾森林逃脱后,赫连野又折回寻找了惊棠雪,两人暗自达成交易,也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孟今安瞠目结舌,万没想到会有异兽出没,更没想到赫连野竟与妖族勾结。
他是有不臣之心,却万不会与妖族勾结。一旦人间妖族出没,后果将不堪设想。即刻大喝道:
“你与妖族勾结,可曾想过后果!届时人间将如炼狱,生不如死,你会是人族罪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那又如何!孤既是人皇,自然有应对之策。再者,你怎知,孤不能驭妖。”赫连野拂袖,充耳不闻那些咒骂,质疑的声音。于他而言,孟今安越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