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锦卧于软塌之上,瞧着窗外的景色,悠闲的吃着京都名头最盛流光阁的点心。好几日了,她还恍恍惚惚的宛若隔世。师药谷,往生冥底,天罗域,好像做梦一样。
阮玉端着杯盏,心中叹息,无奈的说道:
“小姐,你整日这样卧着,身体也吃不消的。不如奴婢陪你出去走走,去你最爱的春日阁。”
春日阁是京都最大的首饰铺,其中样式多而精美,得京中贵族小姐喜爱。空桑锦也是其中常客。
她叹了口,无动于衷的摇晃着双腿,池内的荷花开得不错,摇曳生姿,粉粉嫩嫩,娇俏可爱。
她也想出去消遣,奈何没钱。往日虽然挥霍无度,但大大小小的开支都是从相爷手里过账。想到从前的荒唐,空桑锦觉得羞耻。
“赫连野在做什么?”
过了几日安生日子,没来得及过问。虽是成了亲的夫妻,但两人在府中形同陌路。因为空桑锦的任性妄为,大婚当日舍弃新郎,独自离开,让赫连野失了体面,糟人耻笑。
现在,京都人人都知晓相府姑爷不仅是地位低微的别国质子,新婚之夜还惨遭抛弃,不得相府喜爱。
如今,又成了那个人人可欺的小可怜。
“姑爷,他,整日待在晚香堂,不曾出门。”阮玉吞吞吐吐,语焉不详。
确实不曾出门,可奈不住小姐公子们时常来寻麻烦。
空桑锦见阮玉扭捏,心中顿时明了。起身径直去了晚香堂,气势汹汹,大有干一架的气势。
赫连野怎么说也是她的人,明媒正娶,堂堂正正进了相府的姑爷。就算她不喜欢,也轮不到别人欺负。
晚香堂是相府最偏僻简陋的院子。当初只是随口一提,让赫连野暂且先住着,后来直接忘了。
“赫连野,你……没事吧。”空桑锦尴尬的捂脸,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原本她以为赫连野会惨遭欺负,她来为他主持公道。可眼前,岁月静好?
晚香堂清风徐徐,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院子里栽种了花草,还有歇凉的亭子,流水通往城外,也不失为一种闲适。
赫连野忙活着给花花草草浇水,并未抬头搭理空桑锦。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习惯空桑锦的大呼小叫。
眼里专注,重新舀上一瓢清水,淡淡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
提上木桶进了屋。空桑锦见他,心想着他这么喜欢白衣?总是一身的白。偶尔一次还能眼前一亮,总是一身白,看着膈应。
她不知的,不是他喜欢白衣,是他只有这几身衣裳。
跟着进了屋。
“他们,没来找你麻烦?”
屋内只有一张床榻,一张桌椅,桌上还放着翻开的书。
“五小姐任意妄为惯了,该知道什么样的行为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赫连野手臂上露出在往生冥底还未痊愈的伤痕。伤痕上新添了青紫的伤块。
“我这儿没有好的茶叶招待,五小姐回吧。”赫连野自顾坐上,翻开书页继续读着。风从窗中吹进,吹乱了他的发丝。
几日未见,他更加消瘦。
空桑锦自知理亏,不和他争执。
“你这儿,挺别致的。”
屋子一眼望去,除了朴素整洁,找不出另外的词语修饰。赫连野牵动嘴角,扯出一抹细致的笑。眼也不抬的继续读着手中的书。
回来不过几日,相府几位小姐公子可是光顾不少回。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恶毒的语言对于他来说都是平常。
“还有事吗?没事别打扰我看书。”
“有事!你跟我回熙和轩。”
熙和轩,是空桑锦居住的院子。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接下来的任务只会更加艰难,安生日子不会太久。她需要助他回国,登上王位,一统天下。
只是,如何逆风翻盘?
赫连野的行李并不多,两个院子虽然隔得远,但很快收拾齐整的搬到了熙和轩。相府仆从皆傻眼,姑爷何时讨得了五小姐的欢喜。
各自心中盘算。
阮玉心中高兴。看着小姐姑爷琴瑟和鸣,总比往日荒唐的好。
回到熙和轩,桌上放着请柬,是太子的。
太子大婚。
空桑锦回想着关于太子的记忆,只模糊的记得名唤齐连澈,温文尔雅,文武双修,是齐王最喜爱的儿子,是皇后嫡出长子,自小由齐王亲自教养。
能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的也非寻常女子,乃镇国将军李信独女李姝妤。李将军满门忠烈,原本李姝妤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只是李将军和三个儿子纷纷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李夫人忧思过度,断肠而亡。只留下孤女。
齐王为显皇恩,抚恤亡者之心,立李姝妤为太子妃,并许下未来皇后的尊位。
宫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喜气洋洋的氛围掩盖着权臣结党营私。
空桑锦没兴致社交,更何况还是自己先前爱慕的人的婚礼。
“不敢见人了?我怎么听闻相府五小姐非君不嫁呢。”赫连野阴阳怪气,太子大喜的日子,他非要穿着一袭白衣。她分明差人为他购置了不少新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