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笑意,和善,仁慈。他是天生的上位者,说一不二。
空桑锦知晓处境,不敢多言。
妙仪被带上大殿。
空桑锦稍作惊愕便恢复平常。赤荣投下目光考量。
妙仪修为被废,饱受酷刑。再见时,没有了先前的风光霁月,亮丽无双。她披散着长发,衣服被扯烂,衣不蔽体,连该有的脸面都不留。何况还是昔日的西泽方尊。
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日一日的遭受酷刑与屈辱。
昔日好友,此刻再见,一个是尊贵无比的东恒方尊,一个是碾做尘泥的阶下囚。
妙仪大骂赤荣忘恩负义,虚伪小人,甚至想冲到大殿之上撕咬眼前的奸佞小人。可惜,如今她不过是任人凌辱的阶下囚。
她被砍断四肢,热油浇烫皮肤,脸上布满蛊虫啃食。
“赤荣,你不得好死,人在做天在看,会遭天谴的!”
赤荣只是冷笑,低沉着声音,说道:
“我不杀你便是上天的好生之德。”
“你真以为我当真蠢钝。我留你和绫罗,不过是心生怜悯。没想到是养虎为患。临内氏一族,罪不可恕。”
“如此,为自己赎罪吧。”赤荣眼神凌厉,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有脸提临内氏!”说起族人,妙仪激动的浑身发抖。脸上蛊虫还在撕咬皮肤,血淋淋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整。面目狰狞的样子可怖至极。
妙仪仙子曾经最引以自豪的容貌。
空桑锦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我临内氏忠心耿耿,一心追随三罗刹,立下汗马功劳。而你做了什么!屠我族人,杀我兄姊,连尚在襁褓中的幼孩都不放过。你竟敢有脸说自己仁义慈悲。”
妙仪破口大骂,甚觉不解气。继续细数赤荣的残忍暴虐。
“我与绫罗侥幸逃脱,却不曾想绫罗还是惨遭毒手。说得好听是方尊仁善,收留孤女,亲自教养。可你自己清楚自己对绫罗做了什么龌龊事!”蛊虫撕咬得更加厉害,面上的肌肉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下掉。蛊虫钻进了她的眼眶,将眼珠顶出。
“你毁她名声,利用她搅乱天罗域,想趁机坐上高位。她背负骂名,你名正言顺,真是下得一手好棋!”蛊虫往下延伸,面上白骨森森。
“你养着她,不过是为了炼制秘术,增强灵力而已!她不过是你的炼炉!炼炉而已!可笑,可笑。竟还满口虚伪的说爱她!”
妙仪几近癫狂,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西泽方尊走火入魔,失了神智,隐藏临内氏族人身份,与绫罗勾结,加害东恒方尊,扰乱天罗域秩序,导致万千生灵涂炭。即日褫夺方尊尊位,丢入炼狱,以告民愤。”
妙仪大笑,咒骂声不绝于耳。
“临内氏通敌叛国,其罪难纾。”
蛊虫撕咬之下,妙仪化作血水,只留下白森森的骨头。风华绝代的西泽方尊妙仪仙子已去,和脚下的烂泥融作一体。
空桑锦心绪难明的闭上双目。
即便是只剩一堆枯骨,她的灵魂也将永生永世的被困炼狱,不得解脱。
可悲,还是可怜?
“空桑姑娘,照理说我该履行诺言,赠予幽冥兰花。”赤荣看向两人,足够的温润,足够的和善。
可越是这样,空桑锦越是觉得身后发冷。
“空桑姑娘能救下我,想必其中少不了妙仪和绫罗的助力。”赤荣一语道破。
不错,她是和绫罗结下交易。妙仪却是意料之外。
定了定神,说道:
“我不过是想要一株幽冥兰花而已,无意参与东恒方尊的家事。与绫罗,嗯,”空桑锦想了想,接着说:“不过是弄巧成拙。阴差阳错之下,东恒方尊,您不也重回尊位了吗。”
妙仪已死,绫罗命不久矣,剩下的余生除了靠药物将养,恐怕再无机会。只要她死不承认,便死无对证。
“好一个弄巧成拙,阴差阳错!空桑锦,你可是本尊的恩人!”赤荣爽朗的大笑道。
又派人将幽冥兰花送来,完整的一株赠予两人。
空桑锦接过锦盒,回谢赤荣,说道:
“方尊信守承诺,不胜感激。我们也非挟恩图报之人,方尊仁善,请允许我们为方尊献上回礼。”
赤荣淡漠的看着空桑锦。
“这是何物?”饶是他博文广识,对于眼前之物,也是新奇不解。半颗碎玉,也算得上宝物。
“对于方尊来说,天材地宝都比不得它。”赤荣心中多了几分探究,逐渐激起兴致。
宝物,对的人用在对的地方,才算得上。
“此物能凭主意志重造记忆。”赤荣惊愕,重拾目光的打量着眼前毫不惹眼的碎玉,透着晶亮的光彩。
手指捏起,放置眼前,又放下。
“空桑姑娘有心了。来者皆是客,我定会周全两位。”压抑的气氛总算缓和,得到赤荣的允诺,她才放下心。
能坐上尊位,与三罗刹齐名,一夜屠戮一族的人,能良善到哪里。一开始她确与绫罗合作,即便不能救出赤荣拿到幽冥兰花,与绫罗合作也会保全性命。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