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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 17.0(1 / 2)

#第十七章

慈航没跟他哥回公司,自己打车回学校了。

傍晚,于霈来电,说目前在关键时期,不能把「一纱灯」转到外人的名下。

但是慈轸授过意,说可以保证到他回国前都不处理「一纱灯」,名义上来说,他将一直都是这个品牌的拥有者。

“过几年等您回国了,集团的势力也会稳定一些,到时候想怎么处理名下的资产都可以,”于霈最后说,“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代您向银行申请资产保护,由您父亲和大哥担保,保证您对「一纱灯」的所有权,行吗?”

慈航说需要几天时间考虑,对方恭敬地说会静候佳音。

挂了电话,慈航突然感觉心脏很空。太阳快落了,他坐在被夕阳切成两半的沙发上,很恍惚。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自己就这么被,丢出去了?

慈氏在国外的资产相对分散,势力也参差不齐。

像一棵参天大树,慈氏从国内起家,根基也深深扎于国内的土壤,所以国内的账目一向是最清楚透明的,风吹草动都引人注意。

然而,树木的生命力是无穷的。这些年慈氏在国内的势力已然饱和,枝叶也就生长到了国际市场。慈航的父亲和姑姑伯伯们开始投资海外产业,有点私账也都落到了国外,国内的股东很难查明白,是个闷声发大财的好途径。

自此,老一辈留在国内厮杀,年轻的孩子们开始频繁出国,积蓄力量。慈氏集团越来越强,它的根茎却缠绕在一起,暗暗较着劲。就连慈轸在进入集团高层前,也先去北美市场磨炼了几年。

有时候慈轸出国,不仅是去忙集团业务,还会帮着慈郑处理私账。这也是他身为一个养子却被委以重任的原因之一。

慈航早就将一切看明白了,也懒得参与,他对名利没什么追求,他的出身又保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落魄过活。

最差的情况就是如此,被丢出国外几年,再回来就摇身一变,风风光光进入慈氏管理层。吃穿不愁,但要一辈子成为慈氏的傀儡,他哥口中的“创收工具”。

夕阳慢慢错过沙发,落了一小块在他的窗台。

纪三洲又给他买了糖,两袋八宝糖摞在那里,折射出浅蓝色的光斑。

慈航忽然很想去看海。

.

纪三洲这天是下午班,考虑到馆长最近心情不佳,于是他又加班打扫了一遍接待区。

从健身房出来时已经快七点了,他抓着手机,边走边给慈航打电话。

慈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纪三洲想去看看他。

“别来了,我没事。”慈航拒绝。

“你明天是早课吧,下了课我去接你,”纪三洲调侃,“你真受欢迎,我们一天没有一起出现,就有人发信息问我是不是和你分手了。”

慈航笑了一下,“你别放在心上。”

“我当然没有啦,我不可能和你分手。”

心跳漏了一拍,慈航问:“为什么?”

纪三洲理所当然,“要是和你分手了,我的「一纱灯」怎么办?”

慈航问他:“「一纱灯」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纪三洲停下脚步,看了看天边早早出现的白色的月亮,“我爸和我妈离婚的时候,谁都不想要我。后来我爸把我带走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们都过得很不好……”

“我的生活是在见到爷爷之后才变得好起来的,我爷爷就住在「一纱灯」的工厂里,我就是闻着经典香水的味道长大的。「一纱灯」是我爷爷的全部,我爷爷是我最爱的人,我品尝过失去一切的苦,不想让我爱的人再品尝一遍,那我就太没用了。”

他笑了笑,背着书包继续往前走,像义无反顾的苦行僧,“其实这种话你之前肯定听过,不是从我也是从别人那里。但有时候执念形成就是这么简单,甚至不全是因为爱或者责任,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觉得,「一纱灯」就该是我爷爷的,有一天它不是了,我就想把它找回来还给我爷爷。就是一口气,就是想把这口气舒出身体里,就是想把弄丢了东西找回来……你能理解吗?”

电话那边是久久的沉默,纪三洲怀疑自己是不是扯远了,人家随口问一句,他就长篇大论地跟人絮叨个没完,仿佛在道德绑架。

“嗯,我理解。”慈航突然回答。

“啊,理解了你也别多想,我肯定要凭我自己的能力把「一纱灯」买回来。我只想让你等等我,再给点时间……或者,你要是实在想卖掉它,也可以把它卖给一个不会注销掉这个品牌的买家,但我还是,希望你别卖,留在你手上的话,我还能安心点。”

慈航笑了,笑声很好听,像傍晚吹来的柔柔软软的春风。

“好啊,我答应你,”他说,“明晚见面吧,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纪三洲又问,“明晚几点?”

“你晚上有事?”

“嗯,我要和徐学长去市中心做调研。这次要找的是上班族,所以选在晚上他们下班的时候,”灵光一闪,他又补充,“况且明晚你有冥想训练,要不等你下了课,我们一起去撸串?”

“好。”慈航说,“那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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