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拿出一袋银子:“你们府外有相熟的好友吗?这袋银子是留给你们去出玩的,你们不需要办什么,只要与姑娘玩的时候说上几句话便成。”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是。”
乔昭懿口述一段,两人心里骤然大惊!
最后捏着银袋,一咬牙,“小姐您放心,这差事我们绝对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
正院的灯还未熄,乔朗窥见林氏脸上的疲容,知道她下午惊惧过度,兰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出了这档子事,心里过意不去。
“睡吧,我还没死呢,天塌下来还有你官人顶着。”乔朗笑着安慰,拍了拍林氏的手。
林氏嗔他一眼,面露无奈:“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说着,话锋一转,正了正神色:“玉婉阁那——”
乔朗宽慰:“放心,我这就去瞧一眼。”
临走前,见林氏入睡,让人将房里的灯烛都给熄了,不用为他留。
一位房中的嬷嬷提着灯笼随乔朗出去,两人没走抄手游廊,而是穿过小花园,走了一条斜斜的林径,路上四周无人,乔朗再将玉婉阁白日发生的事细问了遍。
嬷嬷事无巨细地回答。
从乔昭兰哭着回家,到玉婉阁大乱,王姨娘惊昏过去,乃至李家来人,救下上吊的乔昭兰,处处都说得详尽。
没想到乔朗没挑着乔昭兰一事的原委细问,反倒问了个不起眼的地方:“你说兰儿屋里的丫鬟婆子身上都带了伤?”
“是呢,小的进屋虽晚,却也瞧见了,三姑娘房里的桌椅都移了位,四下散乱着不少东西,几个婆子丫鬟身上都带着血,说是三姑娘原先用剪子钗子寻死,她们死命相拦时不小心伤到的。”
乔朗沉吟半晌,也没说什么,只道让嬷嬷等下给玉婉阁再送点药。
玉婉阁里灯火通明,只有乔昭兰住的屋子熄了大半的灯,独在桌案上留了一盏,方便王姨娘守着。
乔朗未让人通报,王姨娘坐在床前,听见身后声响,还以为是伺候的嬷嬷来送汤药,刚想说放下吧,就察觉脚步声不对,一回头,果然是乔朗。
王姨娘眼泪登时忍不住了,轻声悲道:“老爷……”
乔朗拉过王姨娘的手在外屋坐下。
在乔朗这,王姨娘悬着的心才终于有了着落,压抑的哭声不禁从喉咙里慢腾腾挤出来,又不敢大声,怕外面人听见,也怕吵到好不容易睡下的乔昭兰。
乔朗待她哭了半晌,才好生安慰着。
王姨娘模样不算漂亮,却很柔婉白净,性子也好,很少在家里做捻酸吃醋的事,林氏也容得下她。
王姨娘哭了又哭,良久才忍住,白日一遭,真是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待眼泪收回去,才红着眼问乔朗:“明哥儿那——”
这是她另一子,名叫明也,府里头的庶子,只不过养在林氏那儿。
乔朗:“晚上下学的时候听闻了兰儿的事,本想来看,被嫡母劝住了,说先生尚且 留有课业,兰儿也疲累,不若等明日休息了再来瞧。”
王姨娘说不清心里现在是松快还是失落,情绪复杂得紧,最终搅紧帕子,长叹一声:“兰儿这有我,让明哥儿千万不要担心,好生读书才是最要紧的,一定要和他哥哥一样,考个进士,为家里添光。”
她虽是良妾,但幼时便家道中落,能到乔家,遇上大度的主母,已经是福分,可她总忍不住,想让自己和孩子再好上一点。
就像乔昭兰和李侍郎家议亲一样,对面门第高,又是嫡母膝下的,虽然郎有情妾有意,但当时乔府没落,若不是林氏的嫡子皇榜提名,兰儿有个可以倚仗的得力兄长,怕是两个孩子再有情谊,对面也是不愿的。
而半月前,乡试放榜,她生的明哥儿中了,成了举人,李府较之以往的热切笼络,更让她伤怀。
明哥儿今年不过十八,若是明年能会试高中,就和他哥哥一样连中三榜,乔家便真真儿的飞黄腾达了!她和兰儿也有了倚仗。
退一万步,就算会试不中,但凭举人的身份,乔朗在门生故旧间运作一二,当个知县也是出路。
乔朗知道王姨娘心中所想,想到明哥儿勤学之姿,嘴上不说,心里也满意得紧:“明哥儿是个好孩子,有谦哥儿当年的样子。”
谦哥儿,正是林氏生育的嫡子,乔谦也,五年前高中二甲传胪,入了翰林,现在外放离京,只待几年后有了政绩回京,路便顺畅了。
乔朗又劝说几句,才说:“你且先回房歇息,天大的事有我在。”
王姨娘不舍,天知道她醒后知道乔昭兰差点吊死时的心惊胆战,若是兰儿没了,她都恨不得随着去了。
乔朗又道:“我和兰儿有几句单独话要说,你将身边的嬷嬷留下,歇息去吧。”
乔朗这般说,王姨娘也不好再留,起身回房。
屋内重归寂静,乔朗来到桌前,里面摆着没动几口的餐食,正中一碗放了根须的清炖鸡汤,边上还有炖得糜烂的肉粥。
乔朗挽袖在里面搅动几下,很快把勺子放回去,再让留在屋里的嬷嬷们都把伤口解开。
嬷嬷们吞吞吐吐,“老爷,伤口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