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掌接了过去。
那模样,就好像一个成年人在轻松惬意的去接一个稚童的拳头。
“轰隆”一声,如惊雷炸响,冲击产生的白色激波,扫荡了整个竹林,天师府的众人连忙撑起金光,挡住冲击波的席卷。
随后,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张之维依旧站在竹子的顶端,踩在竹叶上,竹子随风摇摆,他整个人也轻盈的随之摆动。
他脚下的几根竹子并无大碍,但周围的那些竹子则是倒了一地,一片狼藉,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疮疤。而作为进攻方的梁挺,已经被反震到了地面,把地面踩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而他用来进攻的手臂,更是墨筋摧断,血肉模糊,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他却并不在乎这些,此刻的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在这个紧张关头,他来不及去看周围那些小道士们看自己的眼神,尽管他知道,那些眼神一定会很精彩,一定会很爽。
现在的他,即便是已经赌上了性命,但心里却满满的求生欲,他梁挺的命没那么贱,这一辈的所求,也不应当只是世人回望自己时的惊愕眼神,一定还有更值得自己去追求的东西。
心里最大的执念放下后,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浮现出了很多新的渴望,都是值得他去追求的美好事物。
为了这些美好事物,他要拼一次,一拳打死小天师,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为了新生!”
梁挺怒喝一声,他的身形在倏忽之间攀高,自下而上,朝立于竹子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张之维打出自己平生最强的一拳。
张之维周身金光攒动,如水银泄地,护住身下的竹子,摊开巴掌,朝着梁挺狠抽过去。
虽说梁挺现在的情况,有三次全力施为的机会,但他却不打算给梁挺三次机会,就这一巴掌,他要拍死他。
这一巴掌,张之维没有留手,虽然看着质朴,不像雷法那般强的直接,但却大道至简,其中蕴含了他的性命修为,泰山压顶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平平无奇中,却又给人一种头顶的天塌下来了一般的恐怖感觉。
而直面这一掌的梁挺,无疑对此感触最深。
这股炁机实在太吓人,如山一般压塌而来,他疯狂大吼,豁尽全能,一拳打去。
如果说梁挺是一道天边的惊鸿,那张之维就是遮天蔽日,狂雷闪烁的雷云。
拳掌相对之间,石破天惊,竹海之上,宛若有雷声阵阵,连绵不绝。
观战的龙虎山众人,因为站的太近,只觉得仿佛有人拿着重鼓,贴在自己的耳边,再重重的一擂,震得他们头昏眼花,他们不得不在维持着金光的同时,还捂住耳朵。
就连陆瑾和吕慈也不例外,需要使用手段,震散来袭的余波,不同于寻常的声音震响,这些余波里带着张之维的掌意和梁挺的拳意。
等到一切余波散尽,竹海被荡平了大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的中间尚有几根竹子尚存,竹子的顶端,张之维一袭道袍,随风猎猎,他踩着翠绿的竹叶,好似闲庭漫步一般,缓缓走下。
地面上的大坑里,梁挺全身的墨筋尽断,身体支离破碎,一双手已经骨肉消融,本来庞大的体型,如同被巨物碾压过一般,瘫在地上。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全身的骨头,都被震断了,一身皮肉没了支撑,而他那改造过的皮肉,又格外的沉重。
大团大团的血沫从他的口鼻之间喷了出来,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弥留之际,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一样的快速在他脑海中一一掠过。
很多已经模糊了,或者他不愿提起的记忆,此刻一一都回忆了起来。
他看到了父母将他遗弃,也看到了在他即将饿死的时候,是他师父将他捡了回来,给他饭吃,传他手段。
那时,他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找到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所以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报答师父。
但一切都在那一天晚上终止了,他在打扫的时候,亲耳听到,师娘问师父,为何带回来这么一个怪物?
师父对师娘说,看这个小子怪可怜的,而且,门里总有些杂活要人做,就留下他吧。
那个时候的他,偏执的只记住了后一句话,从那之后,对师父的感激变成了仇恨和憎恶。
但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是看透了自己所求之物的虚幻之后,梁挺的心态平和了不少,从这些记忆里,他愕然发现,也许老头子收他,不仅仅只是要捡一个干杂役的小厮。
墨筋柔骨虽然不是天师府、三一门这样的大派,但在江湖上也是颇具声望,门内擅长机关术,靠做些机关物件,赚的是盆满钵满,根本就不缺打杂的小厮。
他捡回自己,其实就是看自己可怜巴巴的,心里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说后一句话,更多的应该只是为了安慰师娘,好让她看在自己做杂活这件事情上,接纳自己这个长得像怪物一样的孩子。
但那时的自己,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一味的去埋怨和憎恨所有人。
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看不清谁对自己好,谁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