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大上清宫铜钟敲了一百零八下。
张静清结束打坐,用过弟子送来的早餐后,起身来到书房。
书房门楣上有书联一副。
上联“泮芹蔓衍芹期来”。
下联“丹栏花开栏可攀”。
门额上书“秀接衡阳”四字。
推门而入,张静清的书屋有两扇屏风,屏风后面是书桌,桌上有各样的笔墨纸砚。
张静清从笔架上取下一支象牙八仙狼毫笔,蘸饱墨水,运笔疾书,架势大开大阖,在左侧屏风上写下墨意淋漓的“狮”字,在右侧屏风上写下婉约的“鼠”字。
同是一个人的书法,“狮”字仿佛刀剑交错杀机纵横。“鼠”字则圆融不露一点锋芒,都有名家的风范。
张静清注视着左侧屏风上的“狮”字,下意识去捋胡子,却摸了个空,只摸到了下巴上那些初生出来的细小的胡茬。
“扎手啊!”
教徒不易,天师叹气。
张静清放下毛笔,转身走出书屋,前往大上清宫。
作为正一天师,领三山符箓,肩上的担子自不必多说。
来到大上清宫的玄色大殿,坐上天师之位,张静清从旁边装满纸鹤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纸鹤,拆开查看起来。
在电话未普及前,龙虎山一贯用飞鹤传书,这纸鹤,就相当于奏折了。
打开第一个,张静清粗略一看,顿时眉毛一扬:
“居然知道自己做的过火,想要缓解关系,诶呀,这眼睛终于没长头顶了,知道些人情世故了,不容易啊,哈哈哈……”
大清早,大殿里传出天师爽朗的笑声。
而此刻,天师府,弟子袇房内,张之维在修行。
昨夜回去后,他先是去绛宮面见了自己的“国师”,询问了“每日三省吾身”的状况,然后自己再内视己身,一一对照。
这一对照,还真让张之维找到了不少一直被自己所忽略的缺陷。
当即对“国师”嘉奖了一番,又督促了一下人体五行相济的事,便开始对性命中的缺陷一一查漏补缺。
补完,张之维开始修行金光咒,继续打磨性命。
现在,他算是和心猿这个“国师”分工明确了。
“国师”主内,负责调解身体格局内的五行纷争。
他主外,通过修行来提升整体的性命。
两者相辅相成,修行效果提升了三成都不止。
“性命无缺,又快又稳啊!”
张之维感叹一声,但刚感叹完,就感觉自己肺,好像被灌进去了一股滚烫的铜汁铁水,烫得他脑仁轰鸣不止。
张之维立马内视己身,便见到心猿浑身须发皆张,如同一只青白色的炭火球,一头扎了人体小天地里代表肺金的区域。
这里属肺,心猿是心之本相,属火,他扎进去,火克金,直接造成了人体内的五行动荡。
“你在干什么?”张之维喝道。
心猿被吓得一抖,连忙运转人体格局,从肾水区域调出一股黑色玄阴之水,流入肺金区域,进行补救。
霎时间,张之维只觉得肺上冰冰凉凉,先前那种剧烈的灼烧感消失。
“吱吱吱……”
心猿解释,它这是在尝试着把肺金和心火这两个相克的区域调和起来,行成“金旺得火,方成器皿”这种相济的效果。
刚才虽然失败了,但它已经找到了窍门,最多不过三五天,就能成功。
张之维感知了心脏,知道心猿所言非虚,便让心猿好好干,正想再画几个饼。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张之维睁开眼,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瘦瘦高高的老高功张异,他手里提着五把桃木剑。
“师叔啊,快快请进!”张之维连忙侧身说道。
“进就不进了,这个给你!”
张异把五把桃木剑递到张之维的手里:
“这开过光的桃木剑也挺珍贵的,就先给你五把,伱小子修为高,用得上飞剑的场所不多,五把足够了,再多了,背着就跟个唱大戏的一样,有失风度!”
“五把够了,够了,多谢师叔!”
张之维一边感谢,一边接过桃木剑。
“这个也给你!”
张异从袖子里掏出一本笔记和五张符箓,一并递给张之维,道:
“我昨晚化繁为简,把飞剑诛魔法坛封存于符箓的方法给弄了出来,不过效力只有开坛做法的七成。”
“但我料想也已经足够了,毕竟你那方法,威力主要在打出去的十几道雷法上,飞剑本身只作为陪衬。”
“同时,我还给你做了五张飞剑符箓,用的时候,不需要开坛做法,只需要往剑上一拍,就可以使用了!”
“师叔待我,如此恩重!”
张之维接过笔记和符箓,一脸感动道。
“你小子,少贫嘴,咱们这些老前辈,从小看你长大,不关照下你,关照谁?!”
张异笑道:“一天天的净惹事,你可消停点吧,你昨晚那一飞雷剑,可把你师父劈的够呛!”
“唉?不是说我要赶上他,还得十年八年吗?真受伤了啊?昨晚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