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糊糊,好大的一坨铁器啊,有带金属轮的底座,上面横亘着很长的一根管器,光从外形上辨别,根本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造型的器械,但通过其厚沉的铸造便给人一种巨兽昂首在此的惊心动魄。
付荣瞠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
“火炮。”
火炮?
两人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好似是跟墨家研制的那个“火雷”差不多吧。
思忖至此,蔚垚一脸严肃道:“夫人,我让骑兵送你回营堡,这里由我跟付荣来镇定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火雷虽然厉害,可对付几十上百人或许能行得通,这十几万的大军压境,这真砸下去估计连泡都不会冒一个起来。
哪知郑曲尺听后,却拒绝得十分果断:“我不走。”
付荣也赶紧上前劝道:“夫人,战场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我们知道你做得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郑曲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们俩能先站在一边,等一下吗?”
这礼貌客套的话语,就好像他们再啰嗦,便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们以为郑曲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待一下,便选择安静地退到了一边,但焦急忧虑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时,郑曲尺走到了木箱前,她手上拎了个锤子,反手朝上一敲,上面的盖板就朝上不翼而飞了。
她弯腰从里面抱出一颗黑色的圆球,然后将其塞进了火炮内……
“火!”
蓝队的人第一时间递上了火:“是。”
接下来,郑曲尺的行为就像是一场饕餮盛宴即将开席,她引燃了炮弹的捻,然后一阵“丝丝”引燃的,紧接着便是极为夸张震耳的一声“砰!”后,便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众人眼前掠过——
下一秒,远处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同时伴随的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混乱尖叫喊声。
蔚垚跟付荣也随之震了一下,僵硬半晌,猛地转过头,便从战堡上朝下看去,却见密密麻麻的北渊大军的左翼方,竟一下子腾空出一大片空地来,周边人员拥挤避远,哪怕挤不下,人推人,人撞人,都本能慌乱想要逃离事发之地。
而被空出来的地方,满地的黑色铁榍燃烧着一簇簇火焰,中间的地面粉碎裂开,周边倒下了不少尸体,一片鲜红的血色被以一种恐怖又骇人的方式涂抹在了这一片黄土地上。
这时的蔚垚与付荣表情绝对是目瞪口呆的。
妈呀,这……这是什么?竟如此大的威力?
方才他们是怎么想的?
火雷拿来对付北渊军无用……可火雷跟火炮比,它简直就是个弟弟!不,就是个孙子!
若说上面的蔚垚与付荣是表情震惊与内心狂喜的话,那下面的北渊军却是满心的震惊与惊惧。
那种全身皮肤发麻、头皮炸开的感受,不经历过这一遭是很难体会的,方才被死神擦肩而过的士兵,此时看着避闪不及被炸成残肢碎块,竟双腿发软。
前方的北渊将领听到了后方不小的动静,立即便调转马头,而士兵们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来,他们十几人由此疾奔而至,当看到方才那惊人动静所产生的巨大损坏力时,他们也是难以置信,久久怔神在原地。
“这是什么?!”
有人猜测:“火雷?不对,咱们的火雷可达不到这种威力啊!”
有人为了稳定军心,便胡乱找了一个理由:“这绝对不是邺军做的,肯定是天雷,对,方才绝对是天生异象,落下的天雷罢了,我记得……”
“够了!”
将帅回过神来,凌厉的视线扫过那些被吓傻了的士兵,还有心思已经乱了的将领,大声喝道:“不过就是一个意外,大家不必惊慌,继续朝乌堡前进!”
——
战堡
郑曲尺现场教学蓝队,事后问他们:“看懂了我方才的操作吗?”
蓝队见此威力,呼吸急促了起来,纷纷咽了咽口水,稳定了下心绪,赶紧点头。
“看懂了。”
“那就都去试一试火炮的威力吧,除了方才我用的那一座火炮外,其它八座方位我调整好了,你们尽管点火发射就行。”
“我、我们一起发射?”蓝队都激动得发颤了。
八座火炮一起发射,那将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地狱吗?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一炮一炮的始终不够盛大,我要的就是绝对的震摄,这一炮是警告,若他们这些侵略的豺狼再不知收敛,不肯退去,那便只能加重威慑之力了。”郑曲尺冷冷道。
蓝队一听,激动得搓掌,大声回应:“是。”
蓝队就位之后,便将工序按照郑曲尺所教,重新走了一遍,快速的装填,这一步很简单,将圆形的炮弹对准后塞进去就好,只是他们没想到这颗不算大的炮弹却是实心的,单人抱着死沉死沉,完全不似方才夫人那般轻松。
这一次八声齐鸣,那炮射的声音简直能将人的耳朵给震聋了,但好在郑曲尺事先有所准备,将九座炮台都给分散了,那不可避免造成的发射噪音也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