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晟这种人,他平静的问道:“你认为,这天下还有谁能够逼得了宇文晟就范?”
就算有外力逼迫的成份在,但只要他不愿意,哪怕是一国公主想嫁他,他不是依旧没娶?
公输兰的脸一下煞白。
就好像内心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被人一下子撕裂开来。
“噗通”一声,公输兰重重跪地。
“兄长,兰只求你这一次,帮帮我,帮我除掉她,你知道我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这一次能够离宇文晟这么近,我不想、也不能叫别的女人破坏掉这一切,求你,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可以让他对我另眼相待了。”
“你是让我,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公输即若反问。
公输兰用力朝地面磕头,决心很重,不一会儿额头就沁出了血丝,一片通红。
“求你,求你看在我爹娘临终相托的份上,就帮兰这一次,好不好?”
公输即若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只是觉得她这么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罢了。
除掉了那个女子又如何,只要公输兰一天感化不了宇文晟为她动心,往后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难道她的余生都打算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解决掉一个又一个接近宇文晟的女人?
“那你想怎么做?”
公输兰顿住:“这件事情兰还需好好筹谋一番,不能叫宇文晟发现是我做的,只求到时候兰向兄长寻求帮助时,兄长能够不遗余力帮我。”
公输即若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方道:“如果这是你所愿。”
知晓一旦搬出自己的爹娘,公输即若定不会拒绝,但在公输兰还没有彻底展露笑颜之前,公输即若却又说了一句:“公输兰,你可知你耗费的是,你父母拿一辈子积累下来的恩德功绩?”
公输兰的表情一下凝固在了脸上,她颤着睫毛,垂下眼。
“兰有错,知错,但……兰不悔。”
公输即若却说:“悔不悔,且等以后再说吧。”
不过,哪怕以后悔之,亦为时已晚了。
——
郑曲尺跟宇文晟一块儿回到家中,桑大哥早就收到风声,说是鬼羧岭的劳役跟石匠今日会休假归家,因此一听开门声,就赶忙迎了出来。
他拄着根拐,当看到郑曲尺换回了女装,满脸笑意一切安好的样子,他才又喜又怒地指责几句。
“你啊,这么长时间只知道叫别人带口讯,都不晓得回家来看一看?”
郑曲尺一看她哥那精神饱满的神色,就知道这段时日除了忧心她,别的应该一切顺心。
“哥,我这不是忙嘛,你看我给你跟幺妹买了啥?对了,幺妹呢?”
“她出去跟别的孩子玩去了,又买什么东西了?净乱花钱。”
“嗳?出去玩,幺妹不怕人了?”
“以前别的孩子总欺负她,她才怕人,现在你……你二哥混得好,听别人说啊,都干上百工了,这不就人人哄着她,孩子们也对她和善,她自然也就乐意出去玩了。”
二哥?
哦,“二哥”不就是她吗?
“这样啊,多出去跟同龄人玩也好,省得在家里面闷。”
虽说幺妹脑子不太灵光,但好在她岁数小,别的小朋友估计也就比她聪明那么一丢丢,想来问题不大。
宇文晟听他们提及的“二哥”,想来就是“桑瑄青”了,看来郑曲尺还真是“桑瑄青”的妹子。
他有意询问一句:“曲尺,明天便是除夕了吧,你二哥为什么还没回来?”
郑曲尺跟桑大哥顿时被问住了。
他们俩暗中对视一眼,郑曲尺打哈哈道:“他……他应该是去办点事吧,估摸着快回来了,说起我二哥,他常年不着家,我们有时候也摸不准他的行踪。”
这句话倒也符合“桑瑄青”当细作的特点,这一会儿要给“巨鹿国”传情报,一会儿要给“墨家”当内应,这肯定是得行踪飘忽一些,常年不着家一些,才能办得成事。
“这样啊。”
宇文晟颔首,好似对这个回答接受良好。
郑曲尺赶忙转移了话题:“哥,你买了过节要用的东西没有?我这边买得不多,缺什么我明天再去一趟,我告诉你,县里给我涨月钱了,咱们今年可以好好过一个丰盛的年了。”
“哪还缺,你去厨房看看,知道你想吃腊肉,我特意叫黑明买来熏了一头猪,另外又买了十只下蛋鸡,十只小鸡崽养在竹圈内,你以后啊尽管多吃些肉来补,省得老抱怨自己个矮全因没吃上好的东西。”
“一、一头猪?!哥,你真奢侈,不过……还是谢谢哥,你腿脚不便,准备这么多东西辛苦啦。”
“一家人少说两家话,这也全靠你……二哥今年挣了钱,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身上都淋湿了,我水给你烧好了,赶紧去洗一洗,换洗的衣服我也给你找好,挂在浴堂。”
这浴堂虽然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其实就是一间三平方左右的沐浴的地方。
郑曲尺修房子的时候对于洗澡上厕所的事情十分注重,不想跟别人一样每次洗澡还得拖个桶跑到房间里泡,或者大热天直接在露天拿瓢舀水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