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阵哭叫声传来,却是自己的一对儿女闻讯赶了过来!原来白金和他姐正在内堂小床上睡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只听房门外家丁阿福的声音十分着急:“小姐,少爷!快起床,你阿玛要将你舅舅抓走!你姥爷姥姥都求不下,你们俩快去看看吧!”白金一听“舅舅”二字,精神一振,忙坐了起来,急忙穿好衣服。去屏风后床上又将姐姐喊醒,说了此事。姐姐也对舅舅很有感情,忙跳下床来,穿衣梳妆齐整,然后姐弟二人开门出来。阿福虽是香府一名家丁,但对香府里的一切了如知掌,深知小阿金在香府的份量,更深知他在白闪电心目中的份量!所以急中生智想起了找他帮忙……
“阿玛,你要抓我舅舅去哪儿?”当小白金和姐姐眼泪汪汪地站在身前,悲痛万分地说出这一句的时候,白闪电也呆住了,心道:“是谁半夜三更把他们俩个小孩子唤了出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本来我己骑虎难下,不好抉择,现在岂非更让我难堪!”
突然,小白金一下子扑到香阁老夫人的怀里大哭道:“姥姥,你为何给我阿玛跪下?姥爷,你也是!你们快起来,快起来!他在你们跟前是晚辈,不应该跪他呀!”香阁老夫人只觉心内一阵难受,不由一把抱住小白金,痛哭失声!香阁老厉喝道:“哭什么哭,甭让他轻视了我们!”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数落着:“连五岁小儿尚且知道这个道理,他怎么就不懂人世大理,社会阅历呢?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如何让女儿嫁了这么个东西?真是做孽啊!”一口气没有上来,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香阁老一看大惊失色,忙不迭站起身来,连声大喊:“快来人哪,救老夫人!”旁边冲过来几名丫环家丁,七手八脚地把老夫人抬入内堂躺下,阿福忙跑出府门,去寻大夫看病。
白闪电把牙一咬:“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反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为了得到《江湖大全》,为了圆满完成当今皇上交代给我的任务,说不得只好做个众叛亲离的小人了!”把心一横,挟起臭脚,扬长而去!红月亮紧紧跟随而去。小白金跟着众人把姥姥安置好以后,才想起阿玛来,忙跑出内堂,却不见了白闪电,不由气愤已极地向门外黑洞洞的夜色嘶喊:“阿玛,你是个坏人!我恨你——”香阁老闻讯也从内室跑了出来,见状大吃一惊,一下子冲到房门外一看,残月已落,夜色更暗,苍穹深沉,晚风呜咽。哪里还有白闪电的影子?
一出香府,红月亮便紧急地说:“刚才若非臭脚缠住,小女子早已追上千手如来,夺回奇书了!现在有我的几个伙伴已经追去了,我须得赶紧找到他们!”白闪电闻言大喜,忙说:“你如何不早说,白白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红月亮叹道:“刚才臭脚大讲谬论,说扬州十日的故事,目的就是吸引我们的视线,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千手如来得以争取到时间,顺利逃脱出去!其实这个红花会总舵主不是白当的,挺奸滑的!”白闪电急道:“事不宜迟,你先追寻你伙伴们去吧,我们就此分手!明天或后天在你家客厅会面!”红月亮裣衽一福,告辞而去。白闪电自押臭脚回杭州将军府而去。
到了将军府,命人半夜把红尘叫醒。红尘虽然有些有奈,但一见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臭脚,精神为之大振,忙喝令家中护卫把他穿透肩骨,重新锁进后院水牢之中。一切停当,二人来到客厅,白闪电安排他严加防范,防止红花会群雄再次劫狱。并命他连夜调来八旗兵全体将士四千余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将军府团团围护,这才放下心来,安然离去。
到了驿站,天已是蒙蒙亮。忙了大半夜,顿觉全身乏力,困意上来,吩咐下人早饭不用端送,自回房间睡了。一倒上床,便呼呼沉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啪啪的拍门声吵醒,他睡眼惺忪中不觉坐起身来大骂:“哪个狗头如此大胆,居然敢如此敲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外面顿时静止,再无声响。他连喊几声:“谁?”再无人答应。觉着有些诡异,连忙跳下床来穿好衣服,将尚方宝剑掣在手中,轻手轻脚走到窗下,猛地单掌开碑击碎窗戶,在喀喳一声的碎木崩溅中,鱼跃龙门,身法美妙轻灵地越出窗口。
当飘然落地,惊奇万分地发现:房门外站着十几个人,均是普通人打扮,有身强体壮的家丁,有伶俐乖巧的丫鬟,还有一名精明透顶的师爷,分列两旁。一位头戴儒巾,身穿儒袍的中年文士站在当中,被左右簇拥。但见他眉若卧蚕,眼若金星,身材高大魁悟,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和贵气,逼人眼睫,让人有种大气不敢喘的感觉!白闪电一见大惊失色,忙走上前去,倒头便拜:“皇上您怎么来了……微臣拜见皇上!”那人果真便是当今圣上乾隆!见状哈哈大笑几声,忽然正色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起床呢?你看看外面,日上三竿,太阳都快晒屁股了!”白闪电忙跪下叩头,直呼饶命!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甭看白闪电以前在人们面前狐假虎威,威风八面,一旦被主子揪住把柄,当场就敢被执行斩立决——这不是凭空吵吵,在中国历史上,这种例子数不胜数,不枚胜举!
“平身吧!咱们客厅叙话!”皇上说罢这句话,扭头率众就走。白闪电连忙起身站起,紧紧跟随。进了驿站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