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营长听着,尽量不要用手榴弹,容易误伤自己人。”何骥顾不得打枪了,拿起对讲机一阵吼。
虽然大家都在山谷上,距离谷底道路都有一百米左右,但碎片这东西是跟你讲道理的吗?这一仗打下来,所有伤亡都是自己人干出来那才滑稽。
负责臼炮的射手就很冷静,开战到现在就没发一炮。
后金兵跟蒙古骑士现在懵逼得很,到处都是枪声,身边都是炸弹,每时每刻身边都有人倒下,然后是自己。周围的爆炸用天崩地裂来形容是一点不为过。
到现在侥幸还没有受伤的,纷纷扭转马头向来时的路冲过去。心同此心,存活的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向前的,转头想跑的,还有懵懵懂懂不知道往哪里跑的……挤做一团全乱套了。
济尔哈朗在中军,享受的待遇跟他侄儿岳托差不多,只是运气好一些。轰隆隆一阵爆炸过后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左手手臂被一块弹片划过,都还没完全断,连着一层皮在。
一个护卫过来帮着把马头调过来,道:“主子,跑吧!太特么黑,看不见人,箭都不知道朝哪里射。”
路上也不是完全看不见,满地都是扔下来的火把。一是为射击提供光线,二是给何伟他们热气球照亮。
护卫簇拥着济尔哈朗朝来时的路冲去,凡有阻挡住路线的,护卫手中的砍刀、骑枪毫不留情。
跑到后面,遍地躺着的都是蒙古骑士。曾经的骄傲与桀骜不驯再也看不见,抱着伤处,嘴里叫着“长生天保佑。”
也有相当一部分蒙古骑士跑出了包围圈,因为他们都有一人双马或三马的习惯。
因为两天连续的行军,体力相差太大,队伍拖得比较长。真正开打的时候还有尾巴没有进入埋伏点。
然而济尔哈朗想要从中军的位置跑出来,难度就有些大了。
不断地有烟花发射到空中照亮山谷。济尔哈朗身边簇拥着护卫和阿哈,目标不要太显眼。几乎所有的枪口一瞬间全都指向了这群人。
“砰、砰!”枪声不断响起,济尔哈朗这群人就像洋葱似的一层层被剥开,终于就要冲出包围圈了,十余枚手榴弹飞入了人群中。
济尔哈朗后颈一烫,四肢一下就没了劲,顿时就在马上坐不住身体朝后仰去。
一个护卫眼尖,一把将济尔哈朗拉到自己马上,横担在身前,继续向外突围。
济尔哈朗就觉得胸口被马鞍硌得厉害,偏偏马儿上下的颠簸,一下一下冲击着痛感神经,济尔哈朗终于没挺住昏死了过去。
终于冲出了包围圈,眼见两侧没有人射击和扔炸弹,剩下的五名护卫停下来检查济尔哈朗的生死。
他们不得不检查一遍。
万一济尔哈朗死了,他们几个护卫就不要想回盛京。后金的规矩,主子死,奴才也得死。
“看不见,秃噜吐,去拿个火把来。”一个护卫叫道。
秃噜吐实在不想回那个地方去,偏偏还只有那个山谷有火把。
看见旁边地上的尸体,秃噜吐计上心头,过去撕拉拉把一个死人的袍子扯烂拿过来。
“但愿主子没事!”济尔哈朗如果没事他们才敢回去找大营。
护卫拿火折子把衣物点燃,去照已经放在地上的济尔哈朗。
突然一枚烟花射在这几个人身边,然后爆开,把这块照耀得如同白昼。
“陛下,来试一发?”
崇祯点点头,把手榴弹扔了下来。
今天二十只热气球赶来参战,在空中盘旋了好久都不敢扔炸弹。这才转出包围圈,准备顺着路去三道河,结果发现了这群人。
此时崇祯扔下来的这个手榴弹唯一一颗从热气球上扔下来的炸弹。
“陛下,扔得好准,全都趴下了。”张凡仲见手榴弹正好在人群中炸开,不由得拍马屁道。
王承恩手里也拿着一颗手榴弹,看热气球飘过,脸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王公公,咱们去前面三道河,那里还有个阻击阵地,这一路上应该能过把瘾的。”
埋伏在这里的团长何炯,带着500来人埋伏在三道河,亲眼看见岳托带着的后金兵、蒙古骑士从眼前经过。
立即就安排兵勇去路上和两侧用手榴弹做成了绊发雷。要从这里冲过去,两三百米长的手榴弹雷区能把这些后金兵和蒙古骑士炸得怀疑人生。
手榴弹改地雷不是张凡仲的发明,也不是这些兵勇的发明,在民兵训练手册上就有记载。
天都黑了好一阵才看见了远处天上绽放的烟花。
“团长,打起来了。”
“全体都有,做好战斗准备。”
不到半个时辰,前方负责监视的哨兵报告说敌方溃兵正朝三道河而来。
兵勇们开始在火把上浇油,准备点燃扔到路上。
蒙古骑士一般多是双马甚至三匹马出征,这一奔跑起来马蹄轰隆,气势十足。
随着烟花的绽放,火把被扔向山谷,步枪和手榴弹肆无忌惮地收割着这些远道而来的强盗性命。
后金兵和蒙古骑士的突围以堆积尸体的方式慢慢向前推进,在顽强地推进了两百米后终于陷入了停滞。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