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胆战心惊地拨开了襁褓,一张稚嫩的肥嘟嘟的小脸露了出来。
“咯咯咯……”
那孩子挥舞着小手,咯咯的笑了起来。
似乎刚刚当了一回空中飞人,让他感觉很有趣。
赵云也被逗笑了,他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在这长坂坡上,还能笑出来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了,走,我带少主去厮杀!”
他随即割下衣衫,劈成布条将刘禅牢牢绑在了背上,然后提枪徒步朝着刘启再度追了过去。
“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刘启看见追过来的赵云,低骂一声,策虎便跑。
借助对地形的熟悉和猛虎十三的凶悍开道,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他们杀出了重围。
但让刘启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他这个啥也没捞着的水贼,竟好像受到了曹军的额外关照。
冲出来的路上遇见了好几拨曹军大将。
这帮人也是闲的,不跑去追杀刘备,竟跟他一个小水贼往死里过不去。
完全拎不清楚主次!
一口气逃到云梦泽,刘启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休整下来一清点人数,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经过这一战,他的部下竟只剩下了一百七十二人。
“水镜老贼!”
刘启仰天悲呼,气的头发都差点立了起来。
损失近三百人的代价,竟就只换来了两个女人和几袋顺手捡来的金银。
这支部曲,是刘启在这几个月的连续大战里不断筛选下来的精锐。
别看衣着邋遢,可个个都是精兵,是完全可以以一当十的悍卒。
损失一个刘启都心疼的要死,更别说,一次折损了近三百人。
班师回到念古洲,刘启把自己在房子里关了足足两天,出来后为那死去的两百九十七名弟兄立了个衣冠冢,祭拜过后下了第一条命令——去襄阳!
他要换个方式去认识这个世界。
也让这个世界,和世人认识他刘启!
……
两日后。
一支庞大的商队出现在了襄阳城外水镜庄。
打扮成商人模样的刘启,上前客客气气的叩响了木门。
一名十四、五左右的童子打开了门,“你找谁?”
“烦请禀告水镜先生,云梦泽刘启想跟他谈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刘启和善说道。
“家主正在午休,你午后再来吧。”童子打量了一眼刘启,硬邦邦说道。
水镜庄上可以说是真正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就连守门童子都眼高于顶,在看到刘启的商人装扮后,眼底的鄙夷藏都不藏。
“那可不行,我现在就得去见他!”刘启淡淡一笑,从袖中掏出匕首很淡定的比划在了童子的肚子上,“你知道我从这个位置扎进去,会一下子捅穿你的肠肚,你肚子里那些屎啊尿啊还有被糟践的粮食,都会从这个洞里流出来。”
童子瞬间被吓得面色苍白,“先,先生,不要激动,我这就带你去见家主。”
“你看,你要是早说这话多好,你这逼得我就显得很粗鲁。”刘启将匕首往前抵了一下,“千万不要声张,快开门吧。”
“我这就开,这……就开!”童子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说道。
大门洞开,一百余人的商队赶着十余辆马车迤逦进了水镜庄。
那些扈从在进入庄子之后,迅速分成了两股。
一股护持在刘启身后,另外的人则迅速占据庄内有利位置,把守各处。
童子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瞬间抖得好似筛糠一般,牙关节上下磕的咔咔作响。
绕过几个庭院,刘启终于在庄子的最后面看到了像猴子一般蹲在树上采桑叶的司马徽。
一个明明鹤发童颜,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人物,却在做这样的事情,看起来多少有些违和。
“家……家主。”童子颤抖着开口唤了一声。
埋头在树丛间的司马徽抬起头来,看清了形势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豺狼入市,虎豹下山,壮士这是要劫我水镜庄吗?”
刘启淡定收刀问道:“听闻先生通晓八卦,奇门,可曾给自己算到今日这一劫?”
“自我出生时,我的命数便早已定好了,我不会死在今日,也就没什么好查究的。”司马徽拂须说道,“壮士携怒而来,不管我何处招惹了阁下,我先给你请个罪。”
说罢,他就那么站在树梢上冲着刘启长身一礼。
这操作,整的刘启多少有些傻眼。
但这并不能消减他对司马徽的恨意。
“老猴子,乖乖从树上下来,莫要逼我动粗!”刘启冷声说道。
司马徽有些艰难的从树上爬了下来,正了正衣冠,对刘启问道:“壮士当真欲要杀我?”
“不然你以为我是上你家来赴宴的吗?”刘启冷笑说道,“我虽然贼寇,但也知道一些道理,乃至于更为浅显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操弄荆州之局,我不多说什么,但为何要利用我?”
“壮士此话倒是说的我有些糊涂了,我何地利用了壮士?”司马徽略显茫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