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朝九晚五的打卡上下班,除了出差赶早班机,林夏甚少这么早出门。
夏日的清晨,与正午,几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太阳足够大,行人全副武装的防晒,脚步匆匆,一刻都不愿在外面停留。
这几天气温略有下降,但却更闷热了些。
新车的侧后挡膜透光率很低,这段时间一直注意用眼,坐在车后的她无需戴墨镜来遮光。
那只泰迪熊被放在旁边的位置上,车开的平稳,它也坐的平稳。侧着头,试图看着前方,却不够高,鼻子都气歪了。
行至交通路口,一个刹车,它顺着皮质座椅滑了下来,脑袋无力地垂在了靠背上。
林夏看见了,伸手要将它扶坐起来,刚放稳,却又将它抓在手里,让它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车厢内的空调温度颇低,毛茸茸的玩偶温暖而舒适。她握着它的爪子,跟它say hi。买了它的主人不要它,不能让它呆在他的房子里,她却不能将它丢下。
她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了李子望,还要说那些话。
林夏自认问心无愧,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正如他无需解释他的动机与缘由一样,他也不需要她的解释。只要将命令下达,让她去执行。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那她就做到好了。
遭受了他的猜忌,如一场无妄之灾,看着他站在那,往日的温存不复存在,说着无比伤人的话。毫不留情面,似乎都要将她与小熊一起赶出去,不要在他眼前出现。
她内心苦笑,林夏,这就是你爱的人吗?这就是你信任而想依赖的人吗?
他能将你捧在手心,也能将你摔下,只看他的意愿。
做情人容易,没有责任,连期待都没有那么多。在精神和□□上,只需放纵地追求愉悦。
做夫妻难,可此时林夏竟觉得自己内心如变态般强大,还能苦中作乐。往好处想,婚姻里尚未出现狗血的出轨与婆媳矛盾,这么个小问题,若是向旁人抱怨,说不定旁人还觉得你在晒幸福。
旁人自觉生活的苦像摔断了胳膊,而你只不过是蹭伤了皮。
可不知,给伤口消毒时有多疼。天热了反复发炎,久久无法愈合的钝痛,是有多折磨人。
幸亏活了快三十年,林夏略知愈合之道,降低期待,不要有多余的期待。
漫长的九十秒红灯等待后,终于转绿,司机油门踩下时,看了眼后视镜。后边的林总突然低头从包里找出了墨镜戴上,看向了车窗外。黑色镜框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让人无从看出她的表情。
董莉下班后去镇上买秋葵的种子,空了一块地,听说秋葵吃了对身体好,她就买点来种一种。
她买完后,又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些日用品,结账时就看到了挺眼熟的小屁孩,是王秀萍家的侄孙,来过暑假的。
呵,一个孤家寡人,住着别墅,到底是寂寞,没事找事,将侄孙接过来,觉得有个小孩子在热闹。
那小孩手中拿着百元大钞,还有一堆零食,将钱递出去,还要了一包烟。小孩子哪懂什么烟,跟店主说了,是建业爷爷平常抽的烟。
店主与林建业交好,知道对方常买什么烟,小孩的零食拿多了,但他也没计较,拿了包烟,和零食一起装在了袋子里,给了小孩。
董莉在后面等着结账,寻思着王秀萍与林建业关系好,镇上离村子又不远,将孩子带来镇上玩也正常。
排队时想起忘记买洗洁精,又折回去拿了一瓶。她结完账出来,将所有东西放在脚底,骑着电瓶车回去时,看到小孩拿着一袋子的东西,踮起脚尖扭了钥匙。王秀萍正在跟隔壁的邻居在剥着毛豆唠嗑,见小孩回来了,也放下了手中的毛豆,跟着进了屋子,还在骂着小孩,买这么多零食干什么。
她加速了电瓶车,一刹而过,已经在盘算着晚饭吃什么。
一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打开电风扇,董莉就接到了林夏的电话。而林夏一句寒暄都没有,一接通,问题就迎面而来,“昨天去见周旺财了吗?”
林夏上午跑了政府相关部门,下午回了公司。手头并不是只有工地的事,其他一些工作落下了,跟同事开了几个简短的会了解进度。
将计划的几件事做完时,已经快到了下班点。她让秘书帮忙点了外卖,白天都是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晚上可以不受打扰,独自在办公室将昨晚剩余的文档写完。
外卖还没到,她终于有了个空闲发会呆。
夏天晚霞堪称瑰丽,林夏却忽然想到了件昨天忘记的事。这件事不急,但也算重要。
昨天董莉去看了周旺财,而董莉,却没有给她打电话。
事情太多,而她今天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的好,克制着烦躁,但对人与事的容忍度在降低。
要是平时,她能当董莉忘了给她打电话。而此时,她却不耐烦。不该给这种人太多好处,给了点甜头都忘乎所以。如果昨天能借口太晚不方便,那今天一天,是家里断电,不能打电话给她吗?
估计是生了其他的小心思,不把她的事放在眼里。是不是觉得她的钱,还挺好挣的?
林夏厌恶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的御人之道,但只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