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没看到苏城老婆,问了句:“小范呢?”
“她最近在忙着策划画展,隔着时差跟国外艺术家沟通,忙到我有时早上醒来才能看到她。”
小范是苏城的老婆,家世优越,海外留学回来在尤伦斯工作了两年,回京州后开了画廊,为人颇努力,刚度完蜜月,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
“蜜月去了荷兰吗?”
“对。特逗,我们去的时候坐的是荷兰皇家航空,飞机晚点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起飞前机长说,不要担心起飞晚了,我飞快点,然后他还真提前半小时到了。”
苏文茜笑出声,“这开的还挺猛。说起坐飞机,我上周从广州飞回来,邻座估计身份特别,每次服务员都要从我面前挤过去,蹲到人脚边再说话。反复好几次,烦死了。幸亏我穿了裤子,直接翘了二郎腿,把前边空间堵死了闭眼睡觉。”
苏城乐了,这是他妹的风格,“人家重点人物,你要不满意,你买私人飞机去呗。”
“那家航空公司不行呗,别家的遇上特殊人物,乘务长先过来打个招呼,就没了。至于搞成人家还没喊你,就频频过来示好吗?”苏文茜瞪了眼她哥,“那你怎么不给我买个私人飞机呢,能让我和嫂子一起坐。”
“家里穷啊,你有本事就让你老公给你买。”
“那我可没这本事,只能靠爹妈亲哥。”
苏城真怕她开始胡搅蛮缠,开始转移矛盾,“你程哥都没买,我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苏文茜无语,逗他一下,何必吓成这样?
看着对面的两口子,倒是默契地一言不发。林夏这是刚下班,穿着黑裤白衬衫,简单的打扮,就用了首饰作点缀。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头发垂至肩下,依稀可见精致锁骨上的钻石项链,低调而矜贵。拿着酒杯的手,戴了个粉钻。她腿交叠着,低跟鞋半挂在脚上,旁边的男人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她估计是累了,难得懒散地坐着,就像是被他揽着一样。
“那是人林夏没开口,老婆一开口,程哥肯定买。”
正瘫着喝一杯休息的林夏摇了头,“我不想要。”
“你可真会给程哥省钱,他可是瞒着你,准备给你了礼物 。”听到她哥咳嗽了一声,苏文茜换了话题,“你生日下个月吧,准备怎么过,办个party大家一起热闹下。”
林夏觉得自己真是年纪大了,虽然也没跟苏文茜差几岁,但听到办party,想到要应付一堆人,就觉得很累。
“不了吧,工作排不开,可能要出差。”
程帆看了眼她,“去哪出差?”
“A市吧,竞拍我得去一趟。”林夏转头看他,“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去年的生日礼物是手中的戒指,他在澳洲出差,回来时给她带了颗粉钻。有点值钱,过于耀眼,刚戴时就被周围朋友夸了一圈,连一个合作方都问过她在哪买的,想去买给太太当礼物。
林夏并不痴迷珠宝,但收漂亮礼物总是件开心的事。
婚前觉得物质无需男人提供,她想要的都能自己买;婚后倒能慢慢接受被老公送礼物,感觉还挺好,毕竟不用自掏腰包。
一辆车,只是代步工具,算不上是礼物。看着她难得期待的目光,程帆十分坦诚,“没准备。”
他说没准备就真没准备,心中有那么点的失望,但她并未表现,当着外人的面,她开了个玩笑回他,“那我拿你卡自己刷。”
“好。”他低了头问她,“你想要什么?”
很难在物质上取悦到她,与其他猜,不如直接问她,他直接去买了就是。何必麻烦搞什么惊喜,效率多低。
“没想好。”
感受到身下一阵汹涌,林夏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苏文茜问了你干嘛去,听了说去厕所,她也说要一起。
“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累?”
“来月经了。”林夏洗手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间的疲惫难遮。
苏文茜拿出粉饼补了妆,“那你还不在家歇着,那么拼干什么?钱够花就行,不要太累。”
林夏笑了,被宠大的女孩天真无忧,一路顺遂,无需辛苦揾食,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可能失败感最强的事不过是失恋。
不过她没什么羡慕,她停不下来,大多数时候也没有闲心享受生活。被内心的欲望鞭策着,习惯把自己逼到只剩一口气,再吊着那口气完成目标后,才觉得自己有资格停下彻底休息一阵。
错过一些沿途的风景并不可惜,没有心情,若是强行停下欣赏,风景也失去了意义。
“嗯,忙完这一阵,我会安排休假。”
“我最近悟出了个道理,人生无法十全十美,不能顺心如意时,若要快乐,一个很重要的能力是寻找代替品。”苏文茜用手将嘴角处晕开的口红擦去,从镜子里看着林夏,“你说是不是?”
林夏愣了下,不知她为何发出如此感慨,语言是思想的载体,十全十美是读书时才会用的词语。大部分人,不用经历太多便知,能有五全五美,就已是顺遂完满。
若能轻易找到代替品,那本身就算不上什么痛。
但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辩驳对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