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你这样……你这样我们……不行的不行的,你,你还是放我走吧。"
唇红齿白的美少年那比剥了壳的鸡蛋还白净几分的脸蛋,此时已经因为林仙儿的缘故而染上大片大片的潮红。
女人的身体、香气,还有久经风月所锻炼出来的诱惑的神情,她已用了自己十足十的魅力,来诱骗这不知人事的小世子。
段誉实在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出于热心帮忙指了个路,就能遇到这样的场面。
母亲不允许他认识什么女人,也不让他知晓那些只能在黑夜里诉说的种种男女故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蠢到连一个漂亮的女人撕扯他的领口,试图把唇送到他嘴边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你…你这又是何必啊。”这已经不是段
誉第一次拒绝她了。
林仙儿对他都已经从暗示到明示再到主动上手了,见这小世子这么不识趣,心里也不仅一阵恼怒。
从来没在男人身上吃过苦头的她,这段时间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壁。原以为那个李寻欢不过是天底下唯一一个,结果那什么连城璧、还有那个陆小凤之类的,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不知身份,但是光看穿着绝对是富贵人家子弟的少年脸都红成这样了,她就不信这都拿不下。她对段誉的呼喊权当耳旁风,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摸索。
她是有一些三脚猫功夫在身上的,在脱别人衣服和自己衣服上,也有自己独到的技巧,尽管段誉也并不是完全的文弱书生,但是在不想太过用力推伤一个弱女子的情况下,居然真被她脱下来好几件衣服。
段誉心知这样不好,在林仙儿的手又摸向了他的裘衣腰带的时候,猛地推开了林仙儿和大门,跑了出去。
彼时,沈知意正在给花浇水——是花满楼给她的。
那是某天她说她要做嫁接,最后却因为一些其他事情忘记打理的一株芙蓉花。在花满楼身边的时候,她其实并不非常喜欢养花,现在也是。
但是当花满楼拿着它站在她面前,笑着跟她讲起那天的细节的时候,沈知意意识到他是把这盆花随身携带的,并送给她的时候——这盆花就已经不再只是单单的一盆花,而是她即便无法回应,也不得不慎重对待的心意。
>“哎?”着急忙慌跑过来的少年撞倒了她,沈知意手上的水壶也因此掉在地上,把地面弄得潮湿一片。
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一副逃命模样,但是还不忘和她道歉的少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姑娘、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我——”段誉此时也因为反作用力坐倒在地上。他很快就意识到情况,用手撑着自己变为半跪的姿势,随后又伸出手去,想要扶她起身。
他的手搭在她的手臂上,那双刚刚因为慌乱而不够专注的眸子一点点把她的面容映在自己的眼睛里。
他的眼神很清澈。
尽管同时只有少年人才能散发出来的清澈,但是这和阿飞的清澈又是一种截然的感觉。如果说阿飞就像是狼,沉默、隐忍,但是又足够单纯的话——那段誉大概就是鹿。
温和、善良,时不时泛起的水光就像是有一条林间的溪流,在他眼底流过。阿飞看她的时候,沈知意能从里面看到一种近乎专注的羞涩。
但段誉看她的时候——沈知意看到的,是痴迷。
是的,虽然这个词语听上去十分古怪,但是那确实像极了痴迷。
但是这种痴,并不是那种会叫人讨厌的痴。
只因为这痴并不下作,也并没有什么侵占欲。它就是单纯的痴,无关男女间的风和月,只是一副本空白的画像,终于在这一刻,把画上的人显露在纸上。
他的唇一张一合,那绯红一点点淹没了他洁白的皮肤。
段誉的脑袋里,好像有烟花在里面炸开,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炫目的色彩让他几乎难以听见除了眼前的姑娘的声音以外的任何声音,看不见除了姑娘以外的任何色彩。
他哭了。
沈知意因此而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少年本就是雌雄莫辨的长相。但他少了女儿家的脂粉气,身上更多的是寺庙里长燃的木檀香。
他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落出来,就像是观音手里养着杨柳枝的瓷瓶碎了一个小口,从里面漏出些水珠似得。
“…你……”沈知意的声音还带着不明白情况而透出来的茫然。
段誉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般地收回了手。
在回过神的第一时间,他甚至都顾
不上擦泪,立刻垂下头把自己还松松垮垮的外衣扶正,把随便搭在腰上,再跑一会绝对会掉下去的腰带扎了扎紧。
沈知意坐着看着他干完了这一切,想到他是从她房间的左边拐角跑过来的,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看着顶着段誉两个字在头顶的美少年,沈知意心说看来林仙儿还是不行,作为武侠主角少数不多有好几个老婆的男主角,这居然都没有拿下。
不过看段世子这衣衫凌乱的样子,应该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