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尚太太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跟林染说道:“大染,你明天陪我回大舅家一趟,我表弟给我打电话,说他爸快要不行了,吵着让我回去。”
“行,明天几点走?”林染问。
“吃完早饭的,时间赶趟。”尚太太并不是那么着急。
尚龙问:“用我跟去不?”
“可别了,你要是过去了,我大舅没准死得更快。”尚太太调侃道。
“???”宋妈妈不解地望向尚太太。
尚太太一脸无奈的说道:“别提了,我大舅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小时候我姥姥家受村霸欺负,我大舅特别痛恨社会人,他自打认识我家大龙那天起,就认定他是混社会的,所以禁止他过去。”/
宋妈妈点头表示理解:“有些恨一辈子也忘不掉,特别是老一辈的人,他们会下意识离这样的人远远的,也很怕家里的孩子沾上。”
“所以哪次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尚太太也不怪大舅,而且大舅从她发家到现在,从来没管她借过一分钱,反而每次家里有点啥好吃的都会托人给她送去。
尚龙苦笑几声,他也承认当初是混社会了,可那个年代你要想往上爬,在社会上没有背景谁服你啊?
时代成就一批人,尚龙自认为就是赶上了那股子东风,否则换作现在,要想单枪匹马走到自己目前的位置,简直比登天都难。
一夜过后,林染开车带着尚太太去了大舅家。
尚太太坐在副驾驶叮嘱林染:“到了那里,你知道该怎么说不?”
“啊?”林染没明白。
“笨啊,到了那里就说是我儿子!”
林染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这个我熟!”
“千万别走话。”
“明白。”林染知道尚太太是想让大舅走得放心,就像当初田老爷子似的。
一想起田老爷子,林染就想到了田正刚:“d市田家那帮人现在处得挺好,要说人也怪,以前那么闹腾,岁数大了后都想开了。”
“主要是钱分完了,但凡老爷子还活着,你看他们合不合?”尚太太早就看透豪门这层关系了,亲兄弟都有干生死架的。
林染又想到了薛总,自打上次办完假葬礼后,他跟薛总一直没联系:“豪门是非多。”
“有些岁数大的老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开始后悔,觉得应该子孙和和美美,从小你就一碗水端平,人家肯定和睦相处,全都是马后炮的东西,说白了还是利己主义。”
林染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精辟!”
尚太太最看不上这样的人家,当初偏疼儿女的劲头到老的时候全变成了难言之隐,别人要是说他们一句不是,准保哭得可怜兮兮,说自己多委屈。
不要逼脸!
阿嚏——薛总打了一个喷嚏,他看了一眼愤怒瞪着自己的小女儿,内心忍不住腹诽:哎呀,谁在背后埋汰我呢?!
林染和尚太太聊了一路这些豪门的八卦,也算是让林染长了不少的见识,咋说呢,家家都挺事儿,谁也没消停多少。
“到了,就在前面。”尚太太指着不远处的大门。
林染开到门前,见大门开着,直接将车开进了院。
尚太太大舅家的房子挺大,当院收拾得也干净,一看就是立整的人家。
表弟见尚太太下了车,赶紧迎了出来,亲热地喊道:“姐!”他又望向了林染,不由得面上一喜:“哎呀,这就是你从小送出国的大外甥吧?”
尚太太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向表弟使了一个眼色:“是啊,我儿子,你叫他大染就行。”
“舅。”林染打了一声招呼。
“大染啊!”尚太太表弟将林染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得有四十来岁了吧?有孩子没?”
“三个了。”
“一直在国外呀?”表弟的声音有些拔高。
“是啊,国外有生意,而且……”林染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好了,赶紧进屋吧。”尚太太的表弟点到为止,自家表姐到底有没有孩子,他还是清楚的,但为了糊弄住父亲,只能先在外面演场戏给屋里的老爷子听。
老爷子其实已经糊涂了,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硬是认为尚太太有孩子,还说那孩子过来看过他,连着来好几年了,把他儿子弄得实在没招,只能将尚太太叫回来。
三人进了屋,老爷子越过先进来的尚太太,一眼盯上了林染:“就是你!”
“诶?”林染懵了。
“你来见过我很多次了,哪次你都站在窗外不进来,我喊你,你就不吭声,你还拿着灵幡,虽然吓人,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我外甥女的孩子。”
尚太太一听这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弟,我大舅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了,他天天叨咕你儿子拿着灵幡引他西去。”表弟刚开始听到时也吓得够呛,后来听习惯了,也就那么地了。
尚太太斜睨了一眼林染,见他依旧淡定如常,不禁佩服他到底是干白事儿的,不管听到多惊悚的话,都能坦然自若,心理承受能力果然牛的一批!
林染知道很多人在濒死之前都会见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