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染问林欣在家里过得咋样?
林欣回答一切都好。
林染当哥哥的也放心了。
林欣此时正跟着李春花出买卖,她站在人群中,看着妈妈跪在地上哭灵,心中不由得一酸,感叹妈妈不容易,连哭带唱还得表演,这活属实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三场结束,李春花挣了一千块钱,她拿着钱高兴的带着林欣回家。
母女俩开心的回到了家,两人住在了小屋,聊到半夜才睡着。
李春花老公和儿子住在正屋,他们父子俩睡得也挺香,似乎挺没心没肺的……
二十八一早,林染掐着点到了林茹家。
林茹老公已经知道了准确时间,自然是没有离开,就连林茹生病没照顾一天的公公婆婆也都过来了,他们一家三口一脸的担忧,十有八九是怕林茹不死。/
林染也没跟他们吱声,这一家三口都不是好玩意,倘若林茹嫁给一个正常的人家,有老公规劝着,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至于换肾的事,林染也没细打听为啥换完还会死,医学上的事儿,一般人整不明白。
林茹老公一见林染,眼睛都放光了:“大染你来啦!”
林染没搭理他,径直走进屋内。
“……”林茹老公。
林家的亲戚们都在屋里,他们见林染进来,纷纷让开一个位置。
林染朝着他们点点头,然后站到林茹的面前,伸手给林茹把脉,然后将张安宇从炕上拽了下来:“你妈快要咽气了,活着的人不能在身边,省得最后一口气扑脸上。”
“我把我爸叫来。”不得不说,张安宇这小子够狠!
林染明白这小子要干啥,拦住了他:“你爸有病,你得伺候。”
“……”张安宇。
“不管咋说也是亲爸,他要是过得好,你也省心,他过得不好,指定找你。”林染干了这么多年白事儿,看过太多这样的父母。
张安宇听林染的,没动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染不时看一眼手表,就跟黑白无常似的,掐点等着林茹咽气。
五分钟后,林染将手搭到了林茹的脖颈:“人走了,找人过来给林茹穿寿衣,然后安宇将扁担压烟囱上面,豆腐啥的应该都订了吧?”
“这些最基本的都整完了。”林耀媳妇早就预订好了,指定差不了事。
“妈!”张安宇哭着扑到了林茹的身上,尽管母亲再作,对他是真好。
林利拍了拍张安宇的肩膀,想到了外面的林茹老公,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好在安宇十八岁了,马上就要去s市,要是再小一点,过得还不一定啥样呢。
“小茹啊!”
林茹的公公婆婆哭上了,惹得屋里的人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对林茹的婆家很不满,但看在张安宇的面上,并不会说什么,总之不能让孩子难心。
华子掐点过来了,两个岁数大的老太太用酒精给林茹擦干净身体,然后换了寿衣。
西屋停灵,林家的小媳妇将镜面的物件都用布遮上,没用林染和华子废一句话。
张安宇将扁担压上,朝着西方喊道:“妈!一路走好!妈!一路走好!妈!!!一路走好!!”
林染站在梯子下面,见张安宇迟迟没下来,大声喊道:“赶紧下来吧,上面有雪不想滑倒。”
“老舅,我心里难受。”
“下来说话!”林染怕张安宇一时想不开从屋顶往下跳。
张安宇确实有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望着下面的林染,小声的说道:“老舅,我恐高,不敢下去。”
“……”林染。
唐安将喇叭放好,顺着梯子爬上去,把张安宇给整下来了。
这恐高的人吧,往上爬或许还行,但下来绝对不敢。
哀乐声响起,张安宇披麻戴孝跪在林茹遗体的左边,他偏头看了一眼盖着寿被的母亲,没有掉一滴眼泪,他也想明白了,哭没有用,只有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林利递给林染一根烟:“大染,林茹在走之前说了,要给他爸妈迁回祖坟,我答应了,清明节就迁走,只是林茹埋哪里呢?”
“按理说没跟姐夫离婚,应该埋在张家那片的坟地。”林染说道。
林利也明白,可他就是不乐意让林茹埋进张家。
林染并不会多管闲事,本身林茹没跟老公离婚,两人的儿子也成年了,埋哪里不是他们外人说得算的,也不能多这个嘴。
林茹老公那边已经通知亲朋好友了,酒席李庆没空,找的是潘龙,他跟潘龙一顿比比划划,要的是中档,但要求潘龙给调换几个好菜。
潘龙无语了,没钱整好菜就别整,这么调法算个啥嘛!
“就按照我说的菜色整,中等价格,一共三十桌,你看成不?”林茹老公问。
潘龙抽了一口烟,想了能有一分钟,然后点头了:“也行吧,就是我们做菜费点事,其余的全是你们东家自己掏钱置办。”
“这就对了,差一不二就行呗!”林茹老公高兴了,就冲这个态度,谁能想到屋里死的是他老婆!
村里来了不少人前来吊唁,张安宇穿上了厚羽绒服,跪在屋里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