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严第二天早上稍微打听了一下,昨天晚上那位体温还在的家属去了别人家,直接就开了证明,早上赶着头一炉火化成功了。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或许那个人刚咽气,或者家里没钱不舍得救吧!
接下来,程松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相继离职,他也没有挽留。
望着空空如也的殡仪馆,程太太过来劝他:“要不然咱们出兑吧,大不了不干了,这些年也攒了点钱,换个地方干点别的。”
“我只是不甘心。”
“有啥不甘心的,他们挣黑心钱,咱们不参与,哪怕现在没什么事儿,等老了那天啥因果都找上门了。”程太太是一个实在人,不忍心看丈夫如此的难过。
“行,眼瞅着一年又要过去了,就这样吧。”程松严也干够了,常年与死人打交道,身上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死人气息。
程太太发了一条朋友圈,如果有人想买就联系她。
大约过了半天,同行牛老板来了,他轻蔑地望着程松严:“我说老程啊,好好的殡仪馆开着咋还不干了呢?”
“你有事?”程松严神烦牛老板。
“我看到弟妹发的朋友圈了,就寻思兑下来,你这块地皮也不贵,两层楼,地方也大,还加上这么些货,我给你二百万咋样?”好家伙,牛老板给了一个大价钱。
程太太火气瞬间上来了:“牛老板,你有点趁火打劫了吧?且不说我这里的货品,就说门市也值个三四百万,还有屋里的货品几十万也有了!”
“你急着卖,而我有钱买,而且殡仪馆只能卖同行,外人谁买你的啊!”牛老板对这家殡仪馆势在必得。
程太太不吱声了,事实上真如牛老板说的一致,确实也只有同行才会买殡仪馆,别的行业的人根本瞧不上,更加的不会买这个门市干别的,大家都嫌弃晦气。
“哪怕我赔钱出兑,我也不会卖给你。”程松严说道。
“那我等着看谁敢买你的殡仪馆。”牛老板夹着包嚣张地走了。
程松严抽了一口烟,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同样着急的媳妇,两百万卖给牛老板,他指定是不能答应,更何况他看不上牛老板这个人。
突然,程松严想起一个人来,顾不得跟媳妇打招呼,开着车走了。
“我的天啊,这咋说走就走,话都不留一句!”程太太嘟囔了一句。
程松严想到了林染,他宁愿两百万卖林染,也不卖给牛老板。
宋柯望着来福越来越大的肚子,伸手摸了摸:“估摸着十二月中旬差不多能生了,肚子都这么大了。”
“找大夫看了,六个崽子。”
“我的天啊!”宋柯哭笑不得地望着越来越不爱动弹的来福:“你说说你好端端怀什么娃儿?要不然是不是哪都能去了!”
来福呜咽一声,继续窝里趴着。
旺财身上的毛长出来了,它叼着一块肉递到了来福的面前,然后坐在那里看着来福把肉吃下。
“这姐俩处得真好。”林染缺德地嘲笑着旺财。
旺财对林染时而的嘲弄已经免疫了,随便他说啥也不恼,就这么安心地陪着曾经的媳妇现在的好姐妹。
宋柯忍不住乐出了声,她就爱看旺财挨怼,特别的有意思!
这时,程松严到了。
林染先是一愣,随即出门接他:“程老板,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不知你方不方便?”程松严看了一眼宋柯,他并不想外人知道他此时的窘迫。
宋柯识趣地上了楼,将空间腾给了他们二人。
林染请程松严坐下,还给他沏了杯茶:“程老板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一向是不喜欢改弯抹角猜别人想啥,有事就直说吧。”
“我的殡仪馆一条龙开不下去了,我想卖了,可你也明白,只有同行才会买,别人根本不要我的地方,牛老板给我开价两百万,房子和里面的货品全加上,我自然不能让他白捡了便宜。”
既然如此,程松严索性坦白了说,哪怕两百万卖给林染,那也比卖给牛老板强,更何况干白事儿都消息灵通,他也不敢跟林染说三百来万,搞不好林染直接把他哄走了。
林染笑了:“这也有点太欺负人了,但是你跟我说了,就是想让我买下,我手里确实也有钱,但我也只能给你两百万,说真的,你的殡仪馆对我诱惑不大。”
关于程松严要卖殡仪馆的事,他也是一早就听说了,也知道有人出价两百万程老板没卖,现在的情况,哪怕程松严再可怜,他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多给几十万!
做生意嘛,都得可自身利益考虑。
程松严早料到了,一拍大腿:“两百万只要林老板愿意,我把殡仪馆卖给你!”
“呃……买下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还有什么条件?”程松严知道林染指的不是价格。
“你那边的工作人员给我留住。”
程松严苦哼了几声:“林老板啊,我的员工都被同行撬走了,市里那边的人联合起来欺负我,索性我一卖,他们爱咋咋地吧!”
“真够缺德的。”程老板的殡仪馆位置很偏,要是按二手房卖,除非同行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