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了郑家,郑大宝的儿子小郑走了出来,他脸色漆黑,看着没有一丁点的难过之情。
“咋没的?”林染关心地问。
“别提了,你先看看我爸去吧!”小郑知道规矩,得由林染看过尸体后在死亡证明上签字才可以火化。
林染走进了屋,看到了脸成血葫芦的郑大宝,转头问大夫:“咋回事?”
大夫轻咳一声,小声地说道:“跟一个小姐开房,被他媳妇带着人抓了个正着,他为了躲避挨打,逃到了酒店外面的空调机上,结果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几楼?”
“四楼,刚开始没死成,送到医院,大夫说抢救不了了,他媳妇就说既然要走,那也得死家里,就这么带回了家,结果刚一进门就断气了。”大夫解释道。
林染囧了,这种死法有点过于寒碜了。
“那小姐长得不太好看。”
林染不关心小姐好不好看,他只知道郑大宝媳妇的意思,如果人死外面,只可以骨灰回家,绝对不能把尸体抬回来,哪怕你抬回来了,也不可以走大门口,这会给家里带来衰运。
华子看了一眼死者,见唐安往里瞅,一把拦住了他:“你别看了,挺吓人的。”
“哦。”还成,唐安挺听话。
林染叫来了两个老头给死者穿衣服,结果这两人都害怕不敢穿。
他叫来了小郑,让他一人塞二百块钱。
俩老头拿了钱,也不好意思推辞,硬着头皮给郑大宝穿好了衣服。
华子一见穿完了,让小郑把扁担压烟囱上,再朝着西面喊三声爸一路走好!
说实在的,小郑嫌弃丢人,并不是那么乐意喊,但是吧,不喊肯定不行。
等小郑喊完,郑大宝的直系亲戚都过来了。
林染望着这些来者不善的郑家亲戚们,有些有同情郑大宝的媳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帮人会把郑大宝的死全加在她的身上!
事实上,还真如林染所料想的那样,他们都知道死因了,所有人都在指责郑大宝媳妇。
那言语中的谩骂,把唐安给吓了一跳,他今年十七了,头一次听到如此不堪入耳的脏话!
华子见识多了,拉着唐安往后退了几步,不想一会儿打起来崩身上血。
林染那边把长明灯点着了,又让小郑烧了点纸,孝带已经扯好了,亲自给小郑系好,还把帽子给他戴好:“一会儿外面不管咋整,你不要去拉偏架,哪边都是亲戚,你帮着谁都得罪人。”
“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股风就过去了。”林染知道小郑怕闲言碎语。
“对了,哥,我非得戴着白帽子吗?”
“儿子戴白帽子,女儿戴花,有说道的,而且儿子的帽子是用孝布做的,上面会缝一个球,一个球代表一个儿子。”林染解释道。
小郑伸手摸了一下,他帽子上正好有一个。
“这些岁数大的都懂,你不用操心了,你爸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的叔叔们又都是女儿,只有你一个人还礼,有事我会帮你张罗,不用担心。”
“谢谢哥!”小郑感激地说道。
“别说谢谢,办多少桌席?”林染看了看时间:“今天算是大三天,晚上得有几桌意思意思。”
“我不懂啊!”
林染明白,小郑才二十岁,还正在上大学呢,哪懂这些说道。
转头看了一眼外面要打起来的两家人,他大声地喊道:“郑婶你过来一下,酒席找李庆行不?”
“行!”郑大宝媳妇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多少桌?”
郑大宝媳妇哪有心思管这些,见郑家的亲戚动手推搡娘家人,血气上涌冲了过去,一爪子挠到了小叔子的脸上,给人家挠了个满脸开花!
“……”林染。
“打起来了。”小郑就那么站在屋里看着。
“好好跪着去,看着点香,千万别断了。”林染叮嘱道。
“哦。”
华子见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跑过去拉架:“别打了,办丧事呢,我哥问你们订多少桌呢,一会儿李庆过来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多让外人笑话。”
可惜,打在正兴头上的人是不会听外人劝的。
华子被挤了出来差点没摔倒,还好唐安扶住了他:“华哥,我去拉吧!”
“不用了,意思意思得了,你没看咱哥都没出手吗?”华子又将唐安拉到一边,今天这种情况不打出点事,谁也不会停手的。
林染点了一根烟,见小郑担忧地又站了起来,叮嘱道:“你放心好了,你妈吃不了亏。”
“要不然报警吧?”小郑试探地问。
“咋说呢?”
“就说聚众斗殴。”
“……”林染。
小郑觉得不太对,又改了口:“闹事?”
林染拿出了手机:“我来吧,派出所有认识的人,让他过来说几句话吓唬一下,这眼瞅着都一点多了,得抓紧时间买菜了。”
“对对。”
林染给派出所的朋友打完了电话,又把李庆叫来了,订什么席位,多少桌都得提前说好,宁可少做几桌不够再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