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南街肆,隆虑侯府。
陈庄面色惨白的找到隆虑侯陈蟜。
“爹。”
“李少翁被五马分尸了。”
陈蟜正坐在书房内优雅的煮茶,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开水从茶盏内溢出都浑然未觉得疼。
“爹,你不疼吗?”
陈蟜:“什么?”
他低着头,忽然哇的尖叫一声,猛地甩着手上的开水。
嘶!
疼。
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得疼了,紧张的道:“李少翁被五马分尸了?”
“为什么?原因?”
陈庄摇头,道:“张汤动手的,没说原因,不过李少翁府上的石像被推翻了,应当是欺骗陛下的伎俩被发现了。”
那就好!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就好!
那就说明陛下还不知道是本侯在背后指使李少翁。
陈蟜长舒一口气,又兀自叹口气。
“爹,怎么?”
陈蟜道:“李少翁死了,那对付卫宁的计划全部泡汤,陛下拆穿了他的把戏,那他说的所有话都不会成立。”
可惜啊。
陈蟜有些惋惜,“算了,在想别的办法吧。”
……
未央宫。
汉武帝今日起了大早,简单洗漱吃了早膳后,便出宫了。
上次冲动,差点打了那小子,都很执拗,谁也不肯妥协认错。
在上次卫宁提出造纸的构想时,汉武帝明明已经给了卫宁自由入宫的令牌,换句话说,卫宁是可以自由进出皇宫找他这个天子的。
可他却拖霍去病来给自己送种子,而不是自己过来。
这说明那小子也在怄气呢。
臭小子,和朕年轻时的脾气一模一样,硬的很!
不过这件事归根结底还真是自己错,挑不出卫宁什么理。
总该有个人要妥协。
要是换别人,朕就算不杀,也等给你流放边疆!
等汉武帝抵达卫宁的大庶长府后,赵策赶紧去迎接。
汉武帝道:“带朕去找找你们家大庶长吧。”
赵策听出汉武帝言语中的揶揄,也不敢多说,忙不迭带着汉武帝去了书房。
“陛,陛下……”
赵策小心翼翼的开口,对汉武帝道:“这次……我们家大庶长真在外面。”
“上次不是真的?”汉武帝看着赵策。
赵策吓得不敢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回陛下,大庶长去外面吃早饭了,一会就会回来……”
汉武帝拂袖道:“成了,朕不需要伱了,下去吧。”
“喏。”
等赵策走后,汉武帝便捂着肚子朝茅房走去。
等如厕结束后,汉武帝准备找布帛擦拭。
上层阶级和普通百姓不同,权贵们如厕结束,都会用布帛擦拭,而普通人则有专门光滑的竹简,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则是用泥土、枯草等擦拭。
汉武帝蹲在茅房看了一圈,没找到布帛,也没看到竹简和枯草。
他有些尴尬,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会遇到这种羞耻的尴尬。
不过他却在旁边看到了一叠薄薄泛黄的东西。
汉武帝伸手去拿在手上端详,片刻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从最初的迷茫,到后来的明悟,再到最后完全愤慨起来,脸色通红一片!
这不就是卫宁说的那种叫纸张的东西?
他?制出来了?
他,居然用这种珍贵的东西,去擦……擦屎?
暴殄天物!
他是不是还在记恨朕呢?所以即便如此珍贵的纸张制出来了,宁愿用它来擦屎,都不愿意拿给朕?
汉武帝气的在颤抖!
混账东西!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
汉武帝擦拭完毕,跨步朝书房走去。
卫宁方才从外回来,听赵策说汉武帝来了,倒也没多少惊讶。
李少翁被五马分尸的事,霍去病第一时间就告知了自己。
为此赵策还很兴奋,说陛下终于开悟,实际他不知道是卫宁在暗中动了手,当然这点小事他也没必要去告知赵策。
总之李少翁死了就行。
至于陈蟜,卫宁还在查。
卫宁刚到书房前,就看到侧方汉武帝面色怒红,气咻咻的朝自己走来。
“你!混账!”
卫宁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恭敬的道:“臣知罪。”
汉武帝指着他道:“你知什么罪?”
卫宁:“不知道。”
汉武帝气的七窍生烟,你不知道知什么罪,你在知罪什么?朕看你不是在知罪,你是在犯罪!
“那朕就告诉你!”
“这是什么?”
汉武帝将纸张狠狠地甩在卫宁面前,怒道:“这是什么?!”
卫宁不解的道:“纸张,怎么?”
汉武帝大喝道:“你当初告知朕纸张的妙用,说它可以用来撰写,颠覆传统的教育格局。”
“可现在呢?”
“就因为你在和朕怄气,所以你制出纸张后,你,你将其放在茅厕用?”
“是!朕错了,朕是偏信了方士,你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