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那架即将被击落的白色飞行器吗?”
诺亚的巨人双目中放出光芒,看向了遥远处的天空中,正在黑紫色绝望浪潮里被左躲右闪,然后被击落的胜利白雪号,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如果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没能成功呢?”
“我会清理掉这颗星球,还有这个宇宙中的所有生命体。没有了生命,绝望与痛苦就会失去存在的根基,世界之卵也会停止破壳,这是我和人类约定好的处理方式。
而如果古人类之王,他在世界之卵中留下的后手,真的成功篡夺了新世界的掌控权。
那么这就证明如今的世界生灭循环,就只是个放任丑恶之物肆意嚣张跋扈,放任美好之物肆意被践踏的垃圾制造器。
我会尝试去终结掉这个循环,那时我将很期待能够与你合作,探索更加合理的运行法则,我想这应该就是身为黑暗意志的本职工作了吧。”
d的回应速度很快,几乎就是脱口而出。
“如果你真的决定那么做,那我也只能全力阻止你了。在你们所在的宇宙之外,还有更多的宇宙、更多值得期待的可能性,我不能允许这个宇宙中的威胁失控扩散。”
光之巨人诺亚胸前的“v”字形标记中散发着红色微光,无比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其中释放而出,话语里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是啊,我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但是如果最后,你们需要依靠他。”
漆黑的巨人略微偏头,瞥了一眼被光芒禁锢,无法移动也断绝了一切与外界联系的古人类之王。
“如果你们最后需要他来拯救世界,需要让一个亲手制造灾难的家伙,在阻止了灾难后,转而变成一个功过相抵、或者戴罪立功的英雄。
如果世界需要依靠这种方式续命,那么它真的还值得再延续下去吗?你所期待的那些可能性,最终也都只会得到一个令人失望的结果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此时,双方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d又主动放缓语气道。
“不过我倒是觉得不必那么悲观,也许现在距离奇迹出现就只差临门一脚。古人类之王能凭个人的奋斗与努力,让整个宇宙变得一塌糊涂。
那么理论上,如今的地球新人类也应该有能力,终结这个一塌糊涂的世界,创造出更加真实且美好的可能性。
这不正是世界生灭循环这套系统,本身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所在吗?
一方面允许并且制造着各种苦难和不幸,甚至让为非作歹者获得更多优势、更强的力量,另一方面又留给生灵一线生机,让他们有机会改变命运。
我们所期待的美好成果,这个宇宙中无尽痛苦与绝望的终点,也许就近在眼前。创世之光诺亚,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们就可以创造奇迹呢?”
d的目光也看向了远方那片黑暗中,正在坠落的胜利白雪号。
此时,一位黑红色的巨人正从下方迎上,在距离地面不足百米之处单手托起了飞机,同时替飞机中的人类,抵挡住了四周张牙舞爪的黑暗怪兽。
就这样,原本已经难逃坠毁命运的最后一缕金色光芒,竟因此奇迹般的被保持了下来,并且继续在巨人手掌的托举中向着天空飞去。
“我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成功,但也得承认,如果将一切都压在那两个人类身上,这就成了一场完全不顾后果的疯狂豪赌。”
光之巨人诺亚,也和d一样,再度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天空,那一点挣扎在无边绝望之中,时隐时现,几乎随时有可能会熄灭的金色光粒。
他的话语里,仿佛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沧桑感。
“正因为我们这些强大,但却没有任何可能性的存在,都在期待着世界上各族生灵的创造性,所以我们也更应该清楚,这些奇迹的出现都需要时间,不是一蹴而就便能达成的。
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为他们争取时间,让更多的可能性有机会发展成长起来,有时,为此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
我承认搅乱你们这个宇宙的疯子,古人类之王,他无论怎么补偿都不值得任何宽恕。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作恶者,都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们很多人,都值得拥有第二次机会。水至清则无鱼,我们得学会……因人而异的去守护那些珍贵的可能性。”
漆黑的巨人闻言暗自垂头沉默了片刻,但是很快,再度看向远方那金光中的胜利白雪号时,d重新以从容而笃定的语气,再度开口道。
“的确,诺亚,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是,也许在你看来我的想法是有些过于急躁,可实际上,对于地球上的人类而言,三千万年已经非常漫长了。
而对于这个宇宙而言,它更是已经被古人类之王用时空间干扰装置,持续摧残了漫长的七十多亿年。
因人而异也要因地制宜,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个宇宙已经到了应该一蹴而就的时候了。想要让地球新人类的可能性开花结果,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下定决心奋力一搏。
所以光之巨人诺亚,如果你要在这时拆台、留退路,然后放任本该结束的一切,无限期的继续拖延下去,那么我也是不能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