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雨灾情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数万难计,直郡王和八爷这里领命之后回去简单收拾了一回行囊便启程往山东去了,随行的还有不少侍卫大臣,自然不可能只叫直郡王和八爷两人就启程了。
四爷这里在永和宫用过午膳之后,原本是预备先把两个弟弟送回乾西四所的,天热,十三和十四午憩之后还要到上书房进学。
德妃清楚灾情要紧,自己这个儿子虽说不用跋山涉水到山东去,但户部筹备赈灾粮只怕也是一桩难事。
她摆了摆手:“你去忙你手里的差事,额娘今儿个得空,亲自送十三和十四回乾西四所。”
四爷听了这话再次触动,十三的婚事原本他是预备自己上心的,但他毕竟不好为弟弟选人,那更不合礼数了,先前额娘主动提起时他没说话,只是心中同样百感交集。
他如何看不出额娘这是因为他和十三胤祥关系亲密这才连带着也惦记着胤祥呢?
四爷看在眼里心中同样也明白,他猛地躬身拱手:“谢额娘。”
德妃拿帕子揩了揩眼角,又挥了挥帕子赶人:“快去吧,天热了让苏培盛把伞撑好,仔细中了暑热。快去吧。”
十四和十三勾肩搭背地站在一旁,俩人眼里都带着笑:“四哥,庄子上的宝马你可要替我看好。等得空了我和十三到你府上来吃酒啊。”
德妃回头瞪他:“就知道吃酒。快去吧。”后头半句是德妃转头后对着四爷说的。
四爷眼里也染了笑,他再次一拱手,这才又永和宫外走。
苏培盛连忙撑着伞跟上前。
山东灾情要紧,一时之间京城里对于裕亲王的后事的关注都少了许多。
不过有前头万岁爷在景仁宫住的那五日,和亲临裕亲王府上的重视在,左右至少内务府上下是无人敢怠慢裕亲王的余下后事的。
裕亲王下葬那日在七月二十三,京城里天热得不像话,李沈娇在廊下走一圈消食都能闷一后背的汗来,只是同样的日子,山东的大雨却是一日也不曾停的。
李沈娇这里早就得了消息,四爷那里忙,原不想让李沈娇烦忧便让上下都瞒着,小路子那里虽然打听到了一点儿风声但却还是瞒了几日。
不过李沈娇的阿玛虽说素日清正古板,但政绩素来都是拔尖的,更是一心为民。
自然,这回胶州的灾情他是处理得不错。
等胶州形式好转的消息传回之后四爷这才让苏培盛亲自来说了一回。
这几日户部统共筹集了三十万两白银,加之各地和京城一起共五十石粮食水路赈灾山东。
四爷这几日是忙得头脚不沾地的,所有的数目都是户部上下清算过数十遍的,四爷如今是瞧见那些账本便头疼得慌。
李沈娇的阿玛确实得力,出了灾情一面先在城门口安置灾民,不至于灾民进城闹事,又亲自到城中富户府中登门相商,筹集粮食赈灾。
加之去岁胶州收成不错,总算是稳住了灾情。
此外,李沈娇的阿玛也并没有让商户们白出心力,亲自树了碑文感念城中商户恩德,总归是绝大部分商户满意了的。
在山东其他州府中算是处理得极不错的那个了。
李沈娇这里得了消息自然是又惊又后怕,她自己的阿玛说相信自然还是相信的,做儿女的自然是觉着自己的阿玛额娘都是这天底下最顶天立地的那个。
李沈娇也不例外。
听到苏培盛说阿玛是如何把灾情处理得当她心中自然也是自豪高兴的,只是等小路子把苏培盛送走了她却还是忍不住在原地踱步。
“准备笔墨,我写信回家里。”
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公事上李沈娇是不担心阿玛的,她只怕阿玛因此累坏了身子,不过有额娘在,李沈娇信写到一半忽地也就没那么担忧了。
后头她便着重写了她在府上的日子,算起来今岁她除了年节的时候给家里写了信,而后便没得空往家里送信了。
这会儿李沈娇给家里写了家书之后,而后又给远在云南府的哥哥也写了一封信。
今岁年节里的时候哥哥也叫人送了些南边儿的药材来,李沈娇这阵子给四爷熬的参汤用的便是哥哥送来的。
但她也不敢进补得太过,后面便都是让平娘她们切的参须。
这些东西哥哥也一样给阿玛额娘送了去的,李沈娇便没送让从库房挑了药草补品回去。
她最后塞了些银票在写给阿玛额娘的信封里。
胶州灾情,只怕阿玛除了去请商户开粮仓之外,自己也是掏光了积蓄。
再有所谓的树碑记功德,那银钱自然还是要官府出的。
李沈娇成了侧福晋之后攒了不少积蓄,虽说惯常应酬同样少不了花销,但总归还是进大于出的。
李沈娇并没有塞太多,塞多了只怕额娘阿玛又要担心了。
李沈娇封号信,又向后靠着圈椅:“过会儿让小路子送出去吧。”
京城里这会儿热得跟什么似的,眼见着马上就是八月里了,日子更是一日热过一日。
听说万岁爷原本是预备了巡幸塞外的,最后因为忧心着山东灾情最后也作罢了。
进了八月里,山东各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