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初四爷请立侧福晋的时候德妃便问过差不多的问题,也是问四爷请封武氏为侧福晋的意思。
那会儿四爷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
此刻也是。
四爷复又站起身:“儿子并无再立侧福晋之意。武氏这两年管家辛苦,倒不好叫她劳累。”
德妃看着这个儿子,似乎是有些陌生,她摇了摇头:“你心里有主意便好。时候也不早了,你福晋估摸着也久等了。对了,你十四弟这些日子不知又被老八、老九他们一起撺掇着嘀咕着什么。趁着这回你府里四阿哥的满月宴,你也和他说说,我如今说话他是不大听了。”
四爷闻声皱了皱眉,他这些日子确实没怎么和十四说过话,毕竟他如今并不住在宫里,平日里也只有给额娘请安的时候能去和十四说说话。
不过近来倒确实是不大得空。
四爷在心里记下了这事儿,出了正殿之后并没有久留,便出宫去了,这两日户部有要紧的差事,同十四说话的事儿确实是得往后挪一挪。
“爷记得十四想要一把弓很久了,去爷的库房里挑挑,爷记得皇阿玛从前赏过一把好弓,等明日你送到十四那里去。”
这会儿十四估摸还在上书房,这也是四爷这会儿不去寻十四的原因之一,只是四爷却并不是不惦记着他这个弟弟。
至于额娘先前说的事儿,四爷回身,云嬷嬷已经跟在身后了。
四爷眼里是没有温度的冰冷,这冰冷自然不是对着云嬷嬷的:“等晌午你回府,亲自和云嬷嬷一起,把二阿哥的一应物什都拾掇好,在爷回府之前,将二阿哥安安稳稳地在前院安置妥当。”
这可是个难差事儿啊,苏培盛心里叫苦,只是却不能不应。
这事儿是拖不得的,不然拖一日福晋都该找四爷哭诉的。
四爷这会儿自然是不想见着福晋的,于是苏培盛就得在四爷回府之前把这事儿给办妥了。
永和宫里德妃看着四爷的身影远去了,等赵嬷嬷引着福晋进来的时候面上还是带着几分尚未褪去的倦色。
对着福晋德妃脸上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好脸色,说到底她这会儿的疲倦还是乌拉那拉氏这个做福晋的折腾老四的后院引起的。
“先前老四来请安的时候说你病了,如今又进宫来给本宫请安做什么?”
实则四爷压根就没有提起福晋一个字。
福晋在德妃的示意下落座,她像是有些羞愧:“做额娘的原就有看顾孩子的本分,是儿媳懈怠了,倒让额娘忧心,是儿媳的不是。”
福晋这会儿倒是又知道夹起尾巴做人了。
每回福晋知道风头不对的时候便是最乖觉的时候,只是人能因为这点乖觉心软一回,却不会次次都心软。
至少依着德妃的性子不会。
“听老四说你病着这些日子府里的许多事宜都是由格格武氏来经手,这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福晋没想到她还没诉苦德妃这老虔婆倒是先给她递了台阶,一时之间她是又喜又惊的,很快,福晋又忍不住道:“府里近来也有些风言风语,儿媳无用。”
德妃笑了,笑得很和善。
一旁的赵嬷嬷却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这怎么能怪你呢。哪有人十全十美万事都办的齐全妥帖的。你既要管家又要照看二阿哥,这已经十分不易了。”
福晋还是不明白德妃想要说什么,也并不是很敢接德妃之话,像是不好意思地低头:“额娘谬赞了,儿媳愧不敢当。”
“只是如今你分身乏术病着也不好,既如此,本宫和老四合计过了,管家一事还得是由福晋你统管。只是二阿哥,暂且便抱到前院去吧。正好也让老四和二阿哥亲近亲近。”
福晋听了德妃的前半句还面露喜色,只是等听完了德妃这话,整个人却只摇摇欲坠。
“这……二阿哥还小,身子又孱弱……”
德妃脸上的笑意不见:“正是因为二阿哥还小,本宫每每听了太医回话说二阿哥三灾两病的便心疼不已。孩子在前院,奴才们没有不用心的,一个月里福晋若是惦记二阿哥了,也可到前院去瞧瞧二阿哥。”
福晋动了动唇,意欲辩解些什么。
德妃却直截了当地抬手:“宫里的孩子,也是和二阿哥差不多大的年纪便要离开生母身边,当初老四也不是在我这个亲娘身边抚养长大的……老四家的,莫不是你信不过老四?”
福晋有苦难言,二阿哥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她哪里舍得孩子离开她的身边呢。
便是孩子被送到前院去,那也不如在她的正院里啊……
只是德妃却不会再给福晋说话的机会了:“好了。既然老四家的你没有别的话说便先回了吧。”
德妃直接下了逐客令,表明此事已定,不可回转。
福晋离开永和宫的时候神色都是恍恍惚惚的。
赵嬷嬷把人送走了回来倒是忍不住道:“您这样,只怕四福晋该更怨恨您了。”
德妃听了轻哼两声:“她害别人孩子性命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呢?一次两次的,真当旁人是傻子不成。二阿哥再在她身边养下去,也不好。也该叫她知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