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沈娇又是被吵醒的,在船上脚步声本就清晰可闻,李沈娇被吵醒的时候只觉得被外头的声响吵得反胃,太阳穴也突突地跳。
秋壶和两个绿都在屏风边上候着呢,不过绿菊那丫头看不下去,才出去叫人安静些。
外头那动静是一点儿抑制的意思也没有的,几个丫头也是忍了又忍,小路子在外头也是好声好气地说过一回了的。
白佳格格和刘格格那里不至于这样犯上,是三爷那边新纳的一个歌女,也是她闹得这船上这几日歌舞不断的。
偏生这回来的都是侧福晋格格之类,总归没有嫡福晋那样的威严,更何况也不好去管别家的闲事。
像三爷府上这回跟着的兆佳侧福晋也是一点管的意思也没有的,那位是向来在三爷跟前十分贤惠的,自然也不会轻易开这个口。
再有,两个绿今儿早被吵得受不了还悄悄咬了一回耳朵,猜测着这保不准就是兆佳侧福晋刻意纵容得那歌姬无法无天的。
说到底也就只是个歌姬,回了三爷府上顶了天也只能是个侍妾,等回了三爷府上指不定几日就被三爷给丢开了。
这会儿这位轻狂成这样可真就是十分的没脑子了。
不过奴才们面上不敢说这话,只敢在心里暗暗揣测腹诽。
李沈娇起来洗漱的时候听丫头们说了这话倒是这样琢磨了一句:“兆佳侧福晋真不管吗?”
秋壶欸了声,凑近李沈娇低声道:“连着三日了前头那位夜里都是十分热闹的,昨儿个还是四爷让苏总管跑了一趟才让那边消停了。”
李沈娇听了这话才是真惊诧了:“爷让苏总管去了?”
她听着便觉着四爷不是会去管这些闲事的人,不过这会儿说起四爷倒是让李沈娇想起另一件事来了。
“昨儿个四爷来过?”
她恍惚半梦半醒之间是觉着四爷来过的。
秋壶昨儿个夜里去船上膳房那边走了一趟,突然多出一个侧福晋自然还是要打点一回的,加之李沈娇又遇喜,在膳食上更是要万分小心的。
回话是绿竹回的,四爷昨儿个夜里确实来过,留的不久,不过丫头们并没有跟着进来,也不知道里头的动静。
李沈娇“哦”了声,心说那就不是错觉,估摸着是四爷听她送了月饼去便想起她来了就来看看她了?
主仆几个一面上妆梳洗一面说着话,等李沈娇用早膳的时候外头便消停了,只是外头消停了李沈娇的耳边却并没有因此消停了。
听着绿菊的禀报,李沈娇颇为无奈地放下手里的勺子:“请她们进来吧。”
很快绿菊便引着白佳氏和刘氏一左一右的进来了,不过瞧着两个人神色的模样便不像是很和睦的模样。
白佳氏一进来倒是笑眯眯地福身行礼:“有些日子没见着侧福晋了眼下瞧着侧福晋气色不错奴才便安心了。”
李沈娇笑笑,没说话,只是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
和白佳氏比起来刘氏的态度便客气疏离了一些:“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李沈娇再次抿嘴笑笑,这回终于说话了:“大清早的,拘束着来我这里做什么?去外头瞧瞧景色吧。”
白佳氏客气了一句:“许久没见着侧福晋了,原本昨儿个夜里就想来拜见的,只是想着侧福晋一路颠簸难免身子不适便没打搅。不曾想,奴才倒是和刘妹妹想到一起去了,半路竟是碰到一起去了。”
刘氏听了白佳氏这话暗暗在心里腹诽,哪里是凑巧碰到一起,她和白佳氏的厢房是正对着的,白佳氏分明是听见她出来的动静紧随其后便出来的。
谁知道白佳氏在她的厢房里头等了多久呢?
这会儿刘氏听了白佳氏这话面上倒是还维持着一点笑意:“是呢,倒是我和白佳姐姐想到一处去了,心里都惦记着侧福晋呢。”
李沈娇听了这话又握了握勺子,太阳穴又开始隐隐地突突作疼了。
“我这一路倒是都好。你们都用过早膳了吗?”
白佳氏垂眼说用过了。
刘氏借着瞧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收回视线说用过了时堪堪压住了几分酸意。
李沈娇也只是客气一句,客气完便自顾自用膳了。
正用着膳呢,倒是听着外头小路子传话说四爷身边的苏公公来了。
听见这话刘氏反应最大,最先便站起了身。
白佳氏是等着李沈娇站起身了才站起身了,站起身后才用只有她和刘氏能听见的声音道:“妹妹这个时候倒是耳聪目明呢。”
前儿个侧福晋还没到的时候被三爷新纳的歌女搅得头疼便抱怨了两句,谁知叫刘氏听见了,当即刘氏便笑盈盈地说她耳朵不好,倒是一点儿也没听见。
可把白佳氏给气着了。
白佳氏可没忘记呢。
刘氏听了这话自知失态,动了动唇却并未多言。
苏培盛是来送蟹肉羹的,未料白佳格格和刘格格都在,旁的话便不好说了,客客气气地把东西送到便客客气气地走了。
白佳氏感叹地说了句到底是主子爷惦记着侧福晋,刘氏这回没吱声。
不过据绿竹所说,刘氏离开的时候脸可是比来的时候不知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