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夸了白佳氏一回,只是又隐隐带着几分别的意思。最后再奉承一回尚未见过的侧福晋,倒是滴水不漏。
白佳氏意味深长的笑笑:“从前我头一回见着侧福晋也是觉着惊为天人,那会儿可真是眼睛都要落到侧福晋的身上去了,晚些时候你见着了便知道了。”
白佳氏这么说可算是吊足了刘氏的胃口,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府里说侧福晋是位美人大抵不是虚言,于此同时心中的警惕终于更甚。
这会儿刘氏也抿出来坐在她对面的是谁了。
这回跟着四爷随行南巡的统共就那么两个人,不是侧福晋,那么便只能是另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白佳氏了。
刘氏扯了扯嘴角,把话圆过去之后便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和白佳氏说话了。
大家都是格格,白佳氏还是个不受宠的格格,又是老人还没有子嗣傍身,那就更不值得拉拢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秋壶正好带着两个丫头进来上茶水和点心。
白佳氏热络了些,等秋壶到她面前上茶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浅笑:“侧福晋还忙着呢。我是不着急的,侧福晋的事儿要紧,你说对吗刘妹妹?”
刘氏扬了扬眉,她倒是不着急,巴不得能在侧福晋这里坐上一整日才好,说不定还能借借东风遇上四爷呢?
她既然来了,那么便是争宠的。
于是她也顺着白佳氏这话颔首,还笑了笑。
秋壶心里明白这是白佳格格为自家主子找的说辞,她也恭敬一笑:“主子说不好叫两位格格久等,稍后便到。”
白佳氏娴柔一笑:“侧福晋也忒和善了一些。”
她有求于人,大部分时候态度都是十分谦卑的。
上完茶水之后绿竹绿菊两个丫头便退了下去,留了一个秋壶在花厅里头作陪。
不过她是装木头的存在,耳边听着白佳氏和刘氏说话的声音。
内间里头李沈娇才睡得正香呢,绿竹和绿菊两个丫头轻手轻脚的进去,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最后索性选择一起叫醒主子。
绿菊忍不住腹诽,秋壶姐姐分明知道主子近来贪睡,谁来了若是搅了主子那都是要被主子白眼的。
虽说主子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自家主子冷脸的模样还是够唬人的呀。
秋壶姐姐也忒坏了。
李沈娇被叫醒之后脸色果然不是很好,她磨了磨后槽牙,娇面微红,是才睡醒的情状:“何事?”
绿竹这个莽的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
李沈娇揉了揉眉心,说不意外是假的,只是真要说有多意外却也并没有。
福晋哪里是会一点动作都没有的人?
就是这动作确实太快了些。
“打水来给我擦脸,再把那架子上的衣裳拿来,头发——你瞧着如何?只要不乱便成。”
李沈娇并非没有梳洗,只是她穿的随意,见客倒显得不大重视了。
架子上摆的是一件鸣珂春草青蝉翼料子的旗装,那料子穿着舒服,夏日里穿着也不会闷得慌,绣花虽素净,但李沈娇喜欢它穿着舒服。
她这里并不是没有更华贵的衣裳,她也没有要打压刘氏的意思。
只是刘氏来者不善,又扰了她的清净,这一点李沈娇确实是有些不耐的。
绿菊给李沈娇梳洗的时候都难免有一些战战兢兢的,毕竟自家主子的脸色可以说得上是差了。
两个丫头手脚麻利地给李沈娇简单梳妆,主要是换了身衣裳,又把睡乱了些的头发理了理,脂粉倒是没怎么抹,李沈娇嫌麻烦。
不过还是废了一刻钟的功夫。
李沈娇从里头出来的时候花厅里静悄悄的。
白佳氏和刘氏相对而坐,倒是一个说话吱声的也没有。
白佳氏眼尖,瞧见李沈娇的身影便先一步站起身行礼:“给侧福晋请安。”
刘氏大抵是在走神,反应也慢了半拍,听见白佳氏的声音后才站起身:“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这会儿她倒是学乖了并没有在胡乱瞧着什么,行礼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地垂下眼去。
刘氏垂着眼,半晌听见一道清凌凌里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女音:“都起来吧,让你们久等了。”
单听这声音便是十足的悦耳动听的。
刘氏心中微沉了沉,面上却表现得更加恭敬了些,落座后还抢先白佳氏一步说着:“都是奴才们的本分,只怕冒昧来拜见不要搅了侧福晋的清净才好呢。”
李沈娇听了这话,坐在上首淡笑不语。
刘氏没听见声响,借着喝茶偷觑上首的侧福晋李氏。
她自认才貌不差,比起钮祜禄氏来那也是不差的,侧福晋是美人不错,只是这么几年下来,她就不信四爷不曾看腻——
她端着茶盏,微抬眼,目光触及上首的女子,倒是怔住了。
雪白的珍珠耳坠子吻在绿云边,只是和那珍珠耳坠子比起来,那张脸似乎还要白皙娇嫩几分。
那是一张漂亮的脸,比钮祜禄氏引以为傲的那张脸还要美,美得令人心惊。
刘氏此刻才恍然方才白佳氏说头回见着侧福晋时眼睛都移不开的话并非作假吹捧。
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