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沈娇醒来的时候正听见外头四爷在叮嘱要奴才们往后仔细伺候的声音。
还有让丫头们瞧着李沈娇把郎中开的宁神镇气的药给服下。
李沈娇翻了个身,在四爷的声音里又继续睡去了。
等李沈娇起来用过早膳,前院苏培盛就来报说昨儿个恶犬惊了侧福晋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倒是和李沈娇昨儿个睡前忽然想到的那些差不多,最后查来查去查到武格格身上,又查到那碗甲鱼汤是祝氏所做/
苏培盛在外间侍立着,自从李沈娇成了侧福晋,他也愈发恭敬起来。
毕竟格格侍妾或许会失宠,但是侧福晋就算是失宠了那也是正经的上了皇家玉牒的侧福晋。
李沈娇问了句:“祝氏怎么说的?”
苏培盛显然是知道李沈娇要问到这个,回答的也很利索:“回侧福晋的话,祝氏自然是说了许多她没有这样的胆子的话,最后——最后竟攀扯上了武格格,说都是武格格指使她这样做的。”
李沈娇没掩饰什么,意味不明地说道:“她倒是聪明。”
苏培盛的头低垂了一些,装起了聋子。
李沈抽指握住桌上手炉,低眉将手炉揽入怀中:“既如此,便是还没有查清楚了,还要劳烦苏公公多费些心了。”
苏培盛才应下,却见李沈娇忽然厉了神色,直直地朝外间呵斥去:“外头那畜生叫了一晚上还不消停,既是吃错了东西便把那吃错的东西找出来。把那畜生送回内务府去。”
外头小路子忙不迭地应了。
苏培盛没出声,还是李沈娇缓缓道:“既如此,便还要劳烦苏公公了。”
苏培盛说了不敢当,这才退下。
他退出去之后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乖乖,瞧着李侧福晋常日是一番十分好说话的模样,未曾想恼怒之后这样令人心里发怵。
最后苏培盛也没从祝氏的住处找到不该有的东西,两相争执,各执一词。
李沈娇也没让武格格和祝氏到跟前来回话。
苏培盛来报时李沈娇正在剪窗花,许是剪得不满意,她忽然将窗花从中间直接剪开。
剪子相触的声音听的人也心里毛毛的。
“武氏,治下不严,禁足一月。”
李沈娇的声音很轻,但却没人敢忽视。
“祝氏,让人把奴才都叫到园子里亲眼看着,罚祝氏二十板子,也不必到我这里来谢罪了。”
“告诉她,往后仔细伺候着,想想这后院里,谁才是主子。”李沈娇放下剪子。
“劳烦苏公公在府上奔波半日,秋壶。”李沈娇瞧了眼身侧的秋壶。
秋壶便在送走苏培盛时递上了一个小荷包。
小荷包自然装不了多少银子,里面装的便只能是薄薄的银票。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道理李沈娇还是明白的。
她可以立威,只是对待前院的奴才,特别是像苏培盛福禄这种,自然也有不同的态度。
四爷今儿个离府之前是发话说了苏培盛把事查清楚之后便只听李沈娇的吩咐就是。
于是苏培盛听见李沈娇的吩咐很快便应下去办了。
李沈娇的惩罚显然是提前考虑过的,一个月的禁足,正好到时候就是年节里,也不算太为难。
只是却正好能让眼下因为管着针线房杂物等处而春风得意的武格格长些教训。
至于罚祝氏,那便不需要什么顾忌了。
就算祝氏是福晋派给武格格的人,到了武格格那里,便不算是正院的奴才,李沈娇想要处置一个格格院里的奴才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沈娇向来不在后院露面管事,府里的奴才对于李沈娇成了侧福晋似乎也有种没什么区别的感觉。
只是后院的奴才们都被叫到花园里去见祝氏被施刑的场景时却还是触目惊心了一回,众人心中才终于升起了对东院那位侧福晋的敬畏。
这时在一旁看着执刑的福禄便清清嗓出声:“都把眼睛睁大些看仔细了,这就是在贝勒爷府上包藏祸心的下场,还是侧福晋心慈只罚了二十板子,往后府里若是还有心怀叵测之人,下场可摆在眼前呢,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为了以示公正,李沈娇院里的丫头奴才也是来园子里瞧了执刑的。
虽说雪地里的朱红显得十分瘆人,但是却没人去心疼祝氏。
像何氏,看的时候肩膀就没停下过抖动,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秋瓷就站在她旁边,见何氏想要闭眼,便恶声恶气地道:“何嬷嬷可把眼睛给睁开些瞧仔细了,今日之祝氏未必就不是明日之——”
秋瓷的话还没说完众人便听见祝氏一声凄厉的惨叫。
秋瓷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也就只有左右的秋壶和何氏才嗯那个听见。
秋壶闻言偏了偏头,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也都笑了。
今儿个从东院出来,碰上各处的奴才瞧见她们都比往日要恭敬不少。
看来平日自家主子深居简出虽说日子是过舒心了,只是这后院里倒像是忘了才被请封的侧福晋这号人物似的。
这可是肚子里还揣着一位的正得宠的侧福晋呢。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