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哦”了一声,点点头。
秋壶扶着李沈娇起来,简单地穿了衣裳洗漱。
“四爷呢?”李沈娇问着。
“方才叫苏公公来看了格格一回,这会儿子估摸着还在大格格那边吧。”秋壶答话。
李沈娇闻言微皱了皱眉:“大格格不好?如今到底如何了?”
秋壶只摇头,神色有些凝重:“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看着前院一个个奴才的脸色都不大好……”秋壶顿了一下:“听说,太医来了好几个呢。”
李沈娇蹙眉,丹凤眼微垂。
府里前院众人忧心着大格格,宫里永和宫内,自然也有人惦念着大格格。
“老四家的来了?”只听的一声轻缓的女音,声音里是难以言说的肃穆。
“四福晋已在外头有一会儿了。”赵嬷嬷恭敬答话。
德妃轻扫眉,向来温润的脸浮上冷笑:“本宫有些乏了,先睡会儿……”
赵嬷嬷心领神会:“娘娘先歇着吧,四福晋一向孝顺,不会有怨言的。”
德妃缓缓起身,由着宫女扶进了内室。
有小宫女凑到赵嬷嬷身边:“嬷嬷,就这么叫四福晋在外头站着?外头可冷着呢。”
赵嬷嬷哼了一下:“看着时辰,两刻钟后,叫四福晋去偏殿候着,茶水点心好生伺候着,别怠慢了四福晋。”
小宫女笑了,忙出去了。
赵嬷嬷这么也忙着呢,吩咐完,便从永和宫后头的小门出去,去上书房看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去了。
福晋这边,被晾在外头吹了两刻钟的冷风,面上还得撑着笑,维持着皇子福晋的风范。
等小宫女出来了,福晋不自觉地笑了,自然是觉得是德妃娘娘请她进去了。
小宫女看着福晋,也垂头笑了,躬身说着:“娘娘这会儿子不得空,还请四福晋去偏殿等候。”
福晋今儿个是一个人来的,玉如孟嬷嬷挨了打,这会儿子哪里起得来,正院余下的二等下头,福晋一贯又不重用,如今竟连个跟随的人都没有。
福晋心里叫苦,面上还得撑着笑:“有劳你了。”
小宫女心里冷笑,自然是知道福晋的那些事儿,面上只是淡淡地应了声是。
福晋这一坐就是大半天,等到夜幕降临,天色漆黑,赵嬷嬷才终于现身,说是德妃娘娘让福晋过去。
福晋不着痕迹地理了理衣裳,赶忙跟上去。
德妃正用晚膳呢,边上一个穿着丁香色旗装的女子伺候着布菜。
福晋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手捏着绣帕,挤出笑来,福身请安:“媳妇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
德妃缓缓喝了口汤,擦了擦嘴,转头对着那穿着丁香色旗装的姑娘说着:“这汤新鲜,是你的新花样?”
那女子笑着应了,声音平和:“是,用的都是温补的方子,正适合娘娘补身子用……”
德妃继续笑:“你这孩子,有心了。”语罢缓缓转头对着福晋,顿时收了笑,不咸不淡地道:“老四家的来了?有些日子不见你了。”
德妃这话说的,和方才那女子一对比,一下子就显得福晋没孝心起来了。
福晋连忙说话:“是儿媳懈怠了,还请额娘责罚。”
德妃轻飘飘地看了一旁的女子一眼。
那女子便很有眼色地接过话:“四福晋事务繁杂,不得空也是难免的……只是德妃娘娘也是为了福晋好,这事儿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四福晋您不孝呢。”
福晋咬牙,微抬头,挺直背脊:“额娘仁善,是媳妇懈怠了。”
德妃轻轻地笑了一下,手微抬:“瞧本宫,都忘了你还跪着了,快起来吧。”
福晋道是,规矩起身。
德妃又说着:“宫门也快下钥了,本宫叫赵嬷嬷送你出宫,晚了你家里人该着急了。”这话是对着那女子说的。
福晋不说话,只是又悄悄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寻常之姿,算不得什么。
那女子闻言,浅笑着应了,规矩行礼:“娘娘思虑周全,不好推辞,谢过娘娘。”
赵嬷嬷便跟着引着那女子出去,随之而去的还有屋里的宫女。
室内便只剩下了德妃和福晋。
“本宫记得,老四刚大婚的时候,本宫就说过,后院的腌臜手段本宫见的不少,本宫不会插手,但动手动到老四的子嗣身上,本宫绝不姑息!”
福晋不敢反驳:“是,大格格之事是儿媳的错,儿媳……有罪。”
“你有罪,罪在治下不严,罪在疑人不用……老四家的,本宫最后再说一次,老四的子嗣,本宫不许有任何差池!”德妃平缓出声,但就是这样平缓的声调,反而叫人更加不寒而栗。
福晋连声应是。
“从前有位伺候本宫的许嬷嬷,既然你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许嬷嬷,本宫便拨给你,如何?”德妃又开口。
福晋不想应,这跟在自己身边安了个眼线有什么区别,可福晋却不得不应。
“是,儿媳多谢额娘。”福晋咬着牙,不情愿地应了。
上头坐着的德妃暗自摇头,福晋地手段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