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一句,又道:“这宣抚使的官大还是你牛知府的官大?”
“论官品我们是同级,但那宣抚使掌管一省军权,手握枪杆子,实际权力可是比世伯我大的多呀。”
小健哥哧一下鼻孔:“就是枪杆里出政权喽,他奶的,有什么了不起,要耍枪杆子,我也有枪,而且威力还不小。”方要做手势,忽见父亲从后堂里闪出半截身子,赶紧压住舌根,一口粗话又憋回肚中。
压低声音道:“那蔡青不过就是宣抚使的朋友,又不是宣抚使,还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呢,我才不怕他。”
牛知府却想得更深,道:“能攀得上宣抚使的人想来也不是寻常人等,你想这蔡青小小年龄怎么会与那宣抚使攀上交情?依我估量,必定这蔡青家门中人与那宣抚使有些干系,说不定这小子的父亲更有来头,比那宣抚使还要大出一头呢,这小子想来不简单呀。”
小健哥惊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比一省的军队司令还要大的官,那是什么来头。
牛知府却是神态镇静,淡然道:“所以这庞捕头就算吃里扒外,有了新的靠山,咱们也不能轻易处置他。”
小健哥点点头:“世伯说的是。”
牛知府又道:“这庞捕头最近有些骄纵轻狂目无长官,我也看在眼里,早就想惩治他了,就算一时不能惩治他,但也不能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我会找机会给你出这口气。”
阴笑着继续道:“眼下先给他点颜色瞧瞧,责令他速速抓贼,他若破不了案子,那时候就有把柄惩罚他了。”
小健哥嘿嘿一笑,又疑心道:“这死螃蟹定准会阳奉阴违,我家丢了宝贝,他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定准在背后里瞧热闹,指望他抓贼恐怕是没戏。”
牛知府手捋疏须:“这个我心里自然清楚,如果是他人遭窃,我打发这个浑人去应付一下就是,今次是你父亲遭殃,我怎能让这么个吃里爬外的浑人办事呢?我早有准备,让府下得力干将吴捕头接管此案,此人精炼干达,办案入神,且武功高强,是我的心腹,早就想培养他做庞斜的接班人了,我今天把他带过来了,正在外面办事,相信他不会辜负我的期望,一定会尽心抓贼。”
小健哥露笑道:“这就好,这位吴捕头为人忠义,能力也是那死螃蟹的十倍,将来定是那死螃蟹的接班人,我令狐家失窃的宝贝就指望这位仁兄了。”小健哥与衙门里的人混的熟,自然也认识这位能干的吴捕头,便顺着应承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甚欢,早将小健哥老爹遗忘一边,这时,令狐长思从后堂里走了出来,约莫也听到了一二,迎面问道:“你们所说的蔡青是何人?好像和此人有所纠葛?”
谈话被父亲听了去,小健哥连忙从座位上跳起来,恭敬地给老父让了座,才回道:“父亲大人,请恕孩儿隐瞒不报,昨日在私塾里发生了一件不快之事,孩儿怕父亲听后生气,所以没及时禀告,还请父亲见谅。”
令狐长思道:“我儿又做了什么顽皮之事,却要遮遮掩掩,说来?”令狐长思料定这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不会干什么好事,便厉声催促。
“其实这件事不是孩儿的错,是那蔡姓公子无理取闹”
“这么说,还是你的道理了。”
小健哥舔舔舌头,正要添油加醋大说一通,那料令狐长思看不惯他不正经样子,只好摆正姿态,正起脸色,将昨日私塾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对于自己率领一群小捣蛋大搞恶作剧捉弄人的事却闭口不谈,话里尽是数落那蔡青的不是。
令狐长思听罢,捻须思虑一会:“你所说属实?”还有点不相信,儿子说谎扯皮有一套,只怕这话里大有水分。
“孩儿所说句句属实,孩儿与那蔡青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找上门来有意和我作对,还把跳蚤儿痛打一顿,把姜老先生都气走了,这事同学们都亲眼目睹,这小子嚣张得很,把我们整的好惨,还带了庞捕头想把我们抓去坐牢呢,手段毒辣,孩儿斗他不过,只怕只怕要被他赶出学堂了,这书也念不成了。”小健哥加重语气哭诉,说着偷偷瞅了父亲一眼,正好借此机会发下小牢骚,这私塾真是读够了,巴不得蔡青真把自己赶出学堂。
令狐长思霍然变脸,厉声道:“胡说,就因为和别人吵了一架就不了,我看你小子是找借口。”
老父岂能看不破小儿的小伎俩。
吃了一盆子冷水,小健哥赶紧转过身去,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令狐长思稍作平息,想了想才道:“如果真是如你所说,这件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错,那蔡青做法有些过分,若要理论,他的底细,你先调查清楚再说。”
老父还是通情达理的,小健哥应声道:“这小子如果继续捣乱下去,孩儿以后的日子怎能安稳了,太有必要弄清他的底细了,孩儿一定想办法将他的真面孔揭穿。”
话方毕,忽听屋外院门处传来响亮的禀报声,有家仆放声喊道:“有客到。”
这般嘹亮之声,来客大都不一般,令狐长思连忙起身出外相迎,小健哥紧随其后,来到院中,来客已是迎面而来,一位花白胡子老头。
令狐长思一眼就认出是小健哥的老师姜老先生,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