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盛紘哑声道:“从前,顾廷烨拿你大姐姐的聘雁做赌,险些让我们家蒙羞,我总以为他年少,给袁文纯蒙骗,是以从不阻碍你同他交往。”
“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
闻言,盛长柏心里一慌,“父亲,不是你的错,是我……”
盛长柏挫败的低下头,顿了顿,道:“是我错了。”
“是我不该因为同他志向相投,脾性相近,便忘了他带给大姐姐和盛家的难堪,不计前嫌的同他交往,引狼入室,这才使他有机会祸害了五妹妹。”
若不是那顾廷烨同他交好,当初就不会来盛家求学,从而进一步接触如兰和明兰。
盛长柏现在懊悔极了,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遭受这般大的挫折,被好兄弟背刺。
更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好兄弟竟会算计自己妹妹的名声婚姻和一整个下半生。
盛紘目光沉沉的看着盛长柏,问:“你以后准备如何对待顾廷烨?你觉得我们该如顾廷烨的愿,将明兰许给他吗?”
闻言,盛长柏垂着头,默默思虑许久许久,道:“我了解顾廷烨的性子,他能为明兰做到这一步,说明他已经认定了明兰。且他和官家早已说好,如兰明兰总得嫁一个,就算我们拒绝也无用。”
“与其撕破脸,不如便如他所愿吧。”
“他的手段如此狠辣,也丝毫没有顾及我同他相交多年的情意,我不敢笃定他若不能如愿,会不会做出更多令我们无法承受的事儿来。”
“父亲,我实在是不敢去赌他的良心。”
“从前,我以为我是了解他的,我以为他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经过如兰的事儿,我再不敢确信了。”
“以后,以后便虚与委蛇,做个表面功夫吧。”盛长柏用力闭着眼睛,哑声道。
听着一向端方持重的长子那努力压制了,却仍旧泄露出来的哭腔,盛紘心中酸楚难受极了,不禁也红了鼻,流了泪。
老天爷啊,这叫什么事儿啊,怎么就让他摊上了这样的祸害了啊!
次日,盛紘请了假,又早早遣人去将顾廷烨和文炎敬先后请进了盛府。
也是这日,顾廷烨和明兰的婚事,以及如兰和文炎敬的婚事儿被定了下来。
六月六日,大吉。
永昌伯和吴大娘子携聘礼亲至盛府下聘,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尤其要定亲的准新郎官还是前两月刚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这就更令汴京城的人们津津乐道了。
作为当事人的生身之母,林噙霜难得被传到寿安堂见客,瞧瞧准亲家和准女婿。
是以,一大早的,天都没亮,林噙霜便爬起来沐浴打扮,换上准备了一个多月的锦衣华服,头面首饰,画好端正温婉的妆容,头发全都一丝不苟的打理好。
为避免面见亲家的时候失礼于人,林噙霜也就吃了几块儿没什么香味的点心,水更是不敢多喝一口,生怕亲家印象不好,将来慢待了女儿,一片慈母之心,叫人动容感慨非常。
所幸,林噙霜的郑重有了好的结果,回到永昌伯府后,贾赦问永昌伯和吴大娘子,俩人对林噙霜的感官都挺不错的,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听到这话,贾赦非常高兴,不枉他这大半年来,每个月必跑两三回盛府,就为了教周雪娘如何潜移默化的给林噙霜开眼界,长见识,扩展心胸,让林噙霜由内而外的变得从容温婉起来。
最起码,要见重客,要装样子时,能都端的住,能不露怯失礼。
待林噙霜的修养上来后,贾赦准备给林噙霜弄个诰命,让她能够不再困于内宅的四方天下,也能如王若弗和平宁郡主般出门交际,结交好友,得闲了看个马球会,亦或是自己举办个赏花会、雅集。
剧情里林噙霜之所以会越来越偏执,之所以会害了自己的女儿,之所以会不得善终,全是因为她目光短浅,毫无远见卓识,手段不光明磊落。
林噙霜年幼失怙失恃,来到盛府后贾赦不知道老太太教了她什么,亦或是随便养养,什么都没有教;加之做了妾室后,一直被拘束在自己及的院里,管着那一亩三分地儿,目之所及除了盛长枫盛墨兰和盛紘,也就只剩王若弗和老太太。
慢慢的,慢慢的,林噙霜也就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儿
遭人鄙夷嫌弃的模样儿。
至于趋炎附势,嫌贫爱富,贾赦并不认为这是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权、钱、名,世人总会好一样,也都在追求它们,全都不好的那是圣人。
林噙霜不过是想要自己以及子女过上锦衣玉食、呼奴使婢,养尊处优的日子而已。
就是吧,心机手段有些低劣,搬不上台面。
不过,这并不能完全怪林噙霜,一个孤女,身份低微,只有两条路能走,要么听老太太话,嫁给穷举人穷秀才;要么做盛紘的妾。
可走第一条路,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老太太和盛家不可能给毫无血缘关系的林噙霜多少嫁妆,所以成婚后除开为丈夫操劳家事、侍奉父母、照顾儿女、料理妾室庶子女,还要为柴米油盐操劳一辈子,毕竟自己的儿女子孙也要用钱。
林噙霜还得期盼丈夫出息,给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