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转过身看向王若弗,颤声道:“墨兰居然能把多日前如兰明兰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
经盛紘这么一说,王若弗一个激灵,瞪着眼睛,不敢置信道:“她,她的记性竟这般好?”
哪怕是她的长柏,顶多也就能记得大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具体细节,乃至记得每个人都是什么表情神态,又都说了什么话,些些种种一分不差的记下来却还是不能的。
至于王若弗自己,莫说细节,就连今日早饭吃了什么都早已忘了个七七八八。
主要是谁也没有如同读书听课那般认真去记生活的点点滴滴,这时候突然冒出来那么一个能把生活所有瞬间都清清楚楚记住的人,如何能不叫人惊诧意外。
盛紘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就想去问问当事人,王若弗也不知咋想的,没有阻拦,自己也下床披衣跟上。
这时候能在王若弗跟前说上话的刘妈妈已然下值了,值夜的侍女小厮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儿,都不敢张口,竟就这样叫盛紘和王若弗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山月居。
给贾赦值夜的秋江看到这仗势,唬得腿都软了,盛紘见状,这才发现自己此行的不妥来,登时尴尬懊恼起来。
不过来都来了,总是要问问再说的。
盛紘浅笑着问道:“秋江啊,你家姑娘睡了吗?”
秋江点头,试探道:“姑娘方才才躺下呢,兴许这会儿还没睡着,要不我进去瞧瞧?”
“去吧。”
“是。”
贾赦听到外头的动静,探出精神力一看,见是盛紘,索性便直接坐了起来,秋江进来见贾赦醒着,便将外头的情况说了。
“请父亲母亲进来吧。”
“是。”
不多时,盛紘和王若弗进来了,贾赦同他们见礼的功夫,一干奴仆便都下去了。
贾赦看着俩人尴尬的模样不禁笑开来,“父亲母亲深夜造访,寻孩儿可是有要事?”
盛紘和王若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用眼神互相推诿,最后还是盛紘开了口。
“那个墨儿啊,是这样的,爹爹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将好几日前的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的?”
对于这个问题,贾赦早有准备,笑道:“记事以来,一切所见所闻我都记得。”
原本贾赦是想要随便扯个幌子混过去的,可想到这个技能以后可能还有用到的机会,索性便直接承认了。
王若弗心急口快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啊,墨儿。”盛紘也很是惊奇。
贾赦觑着俩人的脸色道:“我看大家都做不到,就不敢往外说。”
“这么说你是一直隐瞒着我们喽,那你今天怎么倒是说了实话?”王若弗目光灼灼的盯着贾赦。
贾赦看着俩人可怜兮兮道:“今天六妹妹算计与我,眼看着我就要挨罚了,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一个激动之下,就给忘了。现在又看到父母和母亲连夜过来问我,我便知道这件事儿铁定是再瞒不住的,只能老实交代了。”
闻言,盛紘和王若弗面面相觑,许久,盛紘这才看着贾赦安抚道:“今天确实是你六妹妹对不住你了,爹爹已经罚了她,再过些时日,爹爹让她同你赔不是,好不好?”
贾赦高兴的直点头,“好,谢谢爹爹,谢谢母亲。”
“好了,你早点歇息吧,爹爹不打扰你了。”盛紘摸着贾赦的发顶轻声细语道。
贾赦点头,“好,父亲母亲也早点睡。”
离开山月居回葳蕤轩的路上,盛紘的心情一时澎湃,一时惋惜,忽的顿住脚步叹道:“墨儿真真是可惜了,若她为男子,以她的聪慧定能……”光耀我盛家门楣。
走在一侧的王若弗这会儿亦是恍恍惚惚的,“原以为她之前就已经够聪慧了,不曾想,这丫头竟还藏拙,且叫我们这么些年都没看出来。”
闻言,盛紘越发的疼惜起贾赦来,抬头仰望星空许久,最后只无可奈何道:“走吧,回吧。”
另一边的寿安堂,老太太还没有睡下,直等到房妈妈从祠堂回来。
“怎么样?明丫头现在可好?有没有发热?”
房妈妈摇了摇头,随手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老太太,见人缓缓喝了,这才道:“老太太您就放心吧,六姑娘现在没什么事儿,手上也涂了药膏,想来很快就能好的。祠堂那边老奴也安排好了,保证饿不着、冻不着、伤不着。”
老太太颔首,“那就好。”
说罢,老太太重重吐了口郁气,道:“明丫头这回冲动了啊。”
“倒是那个墨兰,今日倒是同往日大相径庭。”
房妈妈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茶杯,道:“许是四姑娘伪装的好吧,将我们这些人都给骗了过去。”
“哼,是个有心计的,往日竟没看出来。”老太太感慨道:“瞧她先前的一字一句,想来已经将明丫头琢磨透了。”
说罢,老太太看向房妈妈,问:“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人都揪出来没有?”
“枉我自诩治家严谨,却不想叫林栖阁的挖了墙角。”
房妈妈摇头,“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理出来。”
老太太闻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