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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1 / 3)

张大夫拖了张竹编躺椅,躺在医馆外晒太阳,余光瞥见二人,打起精神,豁然坐起身,撩了撩袖,热情道:“几位,看病?哪儿不舒服?”

前些日子便翻了年,进入了一月。

一月,这是个最冷,却又最靠近春天的季节。

寒冷斜入每一座白墙青瓦的房屋。

为首那个身材高挑,戴着帷帽的黑衣人走近两步,开口说话,声音浸着自码头吹来的湿润的海风。

“张大夫,是我,沈逆。”

沈泽兰来医馆看病时,报的假名,沈逆。

张大夫笑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不来了。这都超出所限时间,好几日了。”

沈泽兰道:“路上出了些事情,所以来迟了,不知张大夫是否有空替我瞧病?”

“有的,请进。”张大夫带着人往医馆内走,走进医馆后,他瞧了唐铖两人一眼,“他们……”

“他们是我好友,已经知晓我有孕之事。”

张大夫点头,走到一排排药柜前,边取制造堕胎药的药材,边道:“腹中结晶成型,有心跳了吧?”

“早几日便有了。”

“之前同你说过,有了心跳后,打胎极伤身体,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就好,再同你说一遍,那是要加钱的。”

白白胖胖的徒弟坐在医馆外间靠内墙的地方切药材,闻言,小声吐槽,正是师父你如此小气,所以医馆生意惨淡,跟着你饥一顿饱一顿,我都瘦了五十斤。

话刚落,制造堕胎药的药材啪一下全拍在案桌上。

张大夫笑道:“张二狗,你很闲啊,一盏茶切不好,把你皮都抽了。”

小胖子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抓过制造堕胎药的药材,哐哐啷啷地切。

他切好,手脚麻利地拢入簸箕里,拿到后院,合着清水去熬。

沈泽兰坐在医馆内间的长椅上,都能闻到从后院飘来的酸苦药味。张大夫也不知往里加了什么药材。

沈泽兰这一生有二恨,一恨寒气,二恨喝药,二恨仇人未死。

一恨已绝,二恨恐怕此生都不能避开,修行一途,便没有不生病受伤的说法,二恨迟早要解决的事,倒是不急。

沈泽兰同张大夫说着胎儿有了心跳后,孕囊的变化。

孕囊仿佛天然就存在于沈泽兰体内一般,自胎儿有心跳后,便缓缓裹上薄薄的血肉,形成类似胞宫的模样。——它本来就具有孕育功能,这下同胞宫几乎没有区别了。

这一变故,让沈泽兰担心打胎会出问题。

张大夫思考须臾,道:“可有疼痛?”

沈泽兰道:“无。”

张大夫替他检查了一遍身体,道:“应当不会出问题。极有可能是你的孕囊极为契合身体,故而,身体将孕囊视作自身器官,包裹了起来。修士的身体素质比凡人强许多,在充沛灵力与丰富营养之下

,短短几日就包裹起来是很正常的事,

“许多置于修士体内,辅助修士正常生活的东西,都有裹上血肉。运转灵力,内视体内,这些东西,粗略一看,与原本的器官、骨头等无异。”

酸苦药味变得浓郁,张大夫方才解释完,他的徒弟就捧着白瓷碗走了进来。

白瓷碗内盛着满满当当的乌黑液体。小胖子将药碗放在桌面,道:“公子,趁热吃。”

沈泽兰待药凉到适宜温度,端起药,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张大夫见此,示意他去医馆后院的左厢房找个床躺好,等药效发作。

医馆后院的左厢房有好几铺床,沈泽兰揭掉帷帽,挑了个靠窗的床,躺了下来。

冬日阳光透过墙壁上那道琉璃窗落在脸上,微暖。嘴里还残留着堕胎药的苦涩,沈泽兰拧起眉头,碾了碾舌尖,静待药效发作。

没一会,腹部隐隐作痛,紧接着,便是揪着内脏的剧痛。沈泽兰好久没感受到这般疼痛了,他眼前发黑,蜷曲起身体,冷汗涔涔,细瘦手指攥紧了床单。

痛得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熟悉的寒气。

寒气?哪来的寒气。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硬生生劈开混沌,沈泽兰运转灵力,查看身体,身体内并没有寒气。

错觉。

疼糊涂了,竟凭空感觉到寒气。

他停止运转灵力,捂住腹部,闭紧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是一瞬间,他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张大夫正在此时,闲闲走了进来。

沈泽兰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满身是汗,身下床单,像不下心打翻了砚,落了些红墨。张大夫拨开沈泽兰按在腹部的手,按在他腹部探出灵力,道:“我看看打干净没有?没打干净,我需要你配合我,用灵力把那些残留物排出身体。”

沈泽兰意识模糊,听到这话,嗓音沙哑,应了声好。

“不必担心,接下来没有这么疼……嗯?”张大夫不敢置信地换到手腕,重新探入灵力至腹部。

“……怎么了?”沈泽兰虚弱道。

张大夫道:“没打掉,伤到了孕囊。”

沈泽兰抬起沉重的湿润眼帘,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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