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给耗废掉了……”
“我的血阵,是你破的。你布阵法,坑那姓肖的典司的时候,我也看到了。”
“你的阵法水准,绝对非同小可,你的神识,也绝对天赋异禀,美味异常。”
“有你一人做活祭,即便单薄了些,想来神主,也不会怪罪于我。”
墨画似乎有些“紧张”,板着脸对巫先生道:
“我劝你,最好别献祭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巫先生笑道:“自从我信奉神主,为神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迄今还不知,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好了,”巫先生没了耐心,“一切我都准备好了,你该上路了。我要将你,作为我‘忠诚’的证明,献给神主。”
之后不待墨画说什么,巫先生便提着墨画,放到了祭坛上。
“煌煌赫赫,神威在上。”
“流着大荒之血,信奉着您的尊名,信徒今日,将一具先天神品,神魂浓郁的祭品,进献给您……”
“愿神主永存,早日光临大地,为世人带来荣光……”
巫先生念得极虔诚。
而与此同时,祭坛之上,果然有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飘荡。
似乎有什么东西复苏了,正准备享用“美餐”。
墨画按耐住性子,端端正正坐着,没有出声打扰巫先生的祷告。
他生怕自己一说话,打了岔,巫先生念错了词,祷告就失效了,自己一番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墨画点头,而后想起什么,又问道:“巫先生,你之前说,神主的‘大敌’即将降临,你是怎么知道的?”
巫先生冷笑,满含敬畏道,“自然是神主的启示。”
“怎么启示的?”墨画又问。
巫先生刚想开口,忽而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墨画老实道,“我忘了说了……你们神主的大敌,好像就是我。”
巫先生一愣,片刻后,他缓缓失笑,继而放声大笑,看着孱弱的,被骨链捆着,宛如待宰羔羊一般的墨画,冷漠道:
“小兄弟,我竟不知,你还挺会说笑……”
能让崇高而伟大的神主,都称之为“大敌”的,怎么可能是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德行?
巫先生兀自冷笑。
可是笑着笑着,他忽然笑不出来了,他终于察觉出了一丝违和。
这一路上,他总有一种……被人“安排”的感觉。
为什么,他明明十分机灵,却像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为什么……
祭坛的气息越来越浓,四周的血雾,缓缓升腾,古老的低語,渐渐响起,似乎要将一切神魂,拉入不可知的境地。
而这一丝违和,在最后一刻,终于化作了可怕的警兆。
在仪式完成的最后一刻,巫先生立马伸手,想将墨画拽下祭坛。
但他抓空了。
明明被骨链锁着,明明一路上,都逃不掉的墨画,如今却轻轻松松,躲过了他这一抓,而后安安稳稳坐在祭坛上,赖着不走了。
巫先生脸色苍白。
下一瞬,呓语声响起。
血雾彻底翻涌,笼罩整个祭坛。
将祭坛周遭的一切神魂,吞噬吸扯,牵引到了另一个神念的空间。
待二人再睁开眼时,还是那个血池,还是那个祭坛,但周遭的一切,又已经不一样了。
血池之中,有无数冤魂鬼脸,嘶吼狰狞。
祭坛之上,有一尊巨大的羊角雕像,威严赫赫,恍若神明,似乎掌控着巨大的权柄。
如今,墨画坐在祭坛上。
巫先生站在祭坛下。
原本,到了这神主之界,巫先生应该立马跪伏,将作为祭品的神魂杀掉,撕碎,献给神主。
但此时,他却心神俱颤。
在他面前,端坐于祭坛之上的,是一个古怪的小娃子。
容貌的确与墨画有几分相似,但年龄和体态都更小,气息很隐晦,察觉不到什么异常。
但他是巫祝,常年信奉神明,能感觉到看似幼小的墨画身上,隐隐透露着一股,令他感到胆寒的气息。
这是一股,近乎……神明的气息!
巫先生心头一震,几乎站立不稳,咬牙切齿地指着墨画,“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他摇了摇头,瞳孔一缩,“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巫先生神色狂变。
他终于明白了。
果然,一切都是被算计好的!
这个藏在人群里,不露痕迹的小鬼,才是真正的黑手,他从始至终,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进入祭坛。
他的目标……是神主!
他没骗自己,这个小鬼,就是神主的大敌!
“神主的大敌……”
巫先生惊恐过后,缓缓站直了身子,目光坚毅,心头又涌出无尽的勇气,那是对神主无尽的忠诚和狂热的信仰。
“既是神主的大敌,那我便斩去你的头颅,断掉你的四肢,挖出你的双眼,剖出你的心脏……将你彻底肢解,以此,来献给神主,证明我的忠诚!”
巫先生的身躯,渐渐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