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正在暖阁里看诗集,听到屋外婢女给云灏请安的声音,她从大炕上下来,想去迎他。
云灏进来看到,忙快走几步扶着她,“你要去哪?”
“你今天怎么这早就回来了?”赵望舒笑问道。
云灏轻轻地笑了,“今日朝中事务处理得早些,便想着早些回来陪你。怎么,不欢迎吗?”
赵望舒笑着摇头,“怎么会不欢迎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回来。”
云灏一手扶着她,一手摸着她的肚子,“孩子有没有闹你?”
赵望舒横他一眼,“孩子还不到两个月,还不会闹人。”
云灏扶她到炕上坐下,看到放在炕桌上的诗集,劝道:“你要注意身体,别总是看书,眼睛会累坏的。”
“我是在做胎教。”赵望舒拿起诗集,塞他手里,“你念,我就不看了,让孩子熟悉你的声音,知道你是她爹。”
“好。”云灏翻开诗集,“想听哪一首?”
“你就顺着念。”赵望舒拿过引枕,放在身后靠着。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云灏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赵望舒靠在引枕上,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云灏,唇边噙着温柔的浅笑。
“好听,夫君,请继续。”赵望舒娇声道。
云灏翻了一页,“寺官官小未朝参,红日半窗春睡酣。为报邻鸡莫惊觉,更容残梦到江南。”
“江南景色好,我想去江南。”赵望舒满是期待地看着云灏。
云灏宠溺看着她,笑道:“等你生下孩子,养好身子,我就陪你去江南,看那里的烟雨朦胧,听那里的水波荡漾。”
“君子一诺,不可以欺骗我妇道人家哟。”赵望舒噘着嘴,撒娇道。
云灏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去,绝不虚言。”
赵望舒唇角上扬,“继续念诗。”
云灏耐心的读着诗,直到绿枝进来道:“少爷,少夫人,该用午膳了。”
夫妻俩这才传膳进来,一起用膳。
见赵望舒吃得东西,没有孕吐现象,云灏轻舒了口气。
膳罢,云灏扶着赵望舒在廊下散了一会步,就陪她一起歇午觉。
赵望舒小睡起来,云灏已不在身边,问绿枝,“少爷呢?”
“王大人过来找少爷,说是有事商议,少爷就出门了。少爷交待说会晚点回来,让少夫人不必等他。”绿枝边帮她穿鞋,边道。
赵望舒听了,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下午照旧拿出册子,写孕期日记。
日子如流水般,悄然逝去,到了二十三日,小年夜,赵望舒让云灏去佛堂接云夫人来玲珑院,一起过小年。
过了会,云灏回来了,赵望舒往他身后看,“母亲呢?”
“方外之人,不愿与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来往过密,免得坏了她的修行。”云灏带着一丝怨气地道。
赵望舒暗叹了口气,她搞不懂云夫人是怎么想的,母子间相处起来,别别扭扭的。
“可是今天是小年啊。”赵望舒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随便她吧。”云灏扶着她,“我们用膳,别饿着你。”
“我们自己好好过小年吧。”赵望舒对云灏笑道。
夜幕降临,玲珑院的灯火通明。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小年夜的饭菜依然丰盛。
夫妻俩对坐用膳,赵望舒举杯,“夫君,我敬你一杯。”她有孕在身,喝的是桔汁。
“谢夫人,我先干为敬,夫人随意。”云灏将酒一饮而尽。
赵望舒喝了一口桔汁,“你别光喝酒,吃点菜垫垫,喝醉了,我可没法照顾你。”
“这酒甜滋滋的喝不醉。”云灏提壶又倒了一杯。
赵望舒吃了片鸡肉,才道:“金盘露后劲足,你再喝五杯,凑个六六大顺,就不许喝了。”
“谨遵夫人命。”云灏顺从地笑道。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温馨而和谐。
小年夜不用守岁,用过晚膳,散了步,云灏又念了几首诗,夫妻俩这才上床睡下。
次日,赵望舒命人开了祠堂,安排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云府上上下下,忙忙碌碌的。
二十五日,荞娘子捧着两匣子押岁锞子进来,“少夫人,前儿拿去的那包碎金子共一百六十九两三钱,里面成色不等,总共倾了一百一十六个金锞子。”
说着,她上面的打开匣子,锞子的样式,有梅花、海棠、笔锭如意等吉祥图案,锞子大小不一,最大的约重三钱,最小的只有五分重。
荞娘子接着打开装银锞子的匣子,“银锞子一共三百六十二个。”
银锞子的样式和金锞子的样式是一样的,赵望舒拿起一个梅花样的锞子,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微微点头,“辛苦你了,荞娘子。”
荞娘子忙道:“少夫人客气了,这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这赏你了。”赵望舒把那个锞子递给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