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的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
齐宾与魔界有接触他们猜得到,但这魔物就在望月宗内,却是他们没想到的,其实这事想来也很正常,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他能去哪接触到魔界的符术呢,自然,落点还是要在他生前所能接触到的地界。
堂上的人全都交头接耳起来,神色间颇有惧色,这魔物就在他们身边,敌暗我明,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袭击,他们已经是仙界的中流砥柱,却没有半分察觉,足以说明这魔物的实力不俗。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岂能不让人心惊胆战。
眼看人心浮动,南知意又安抚众人不必忧虑,她已经在各处设下布防,准备地毯式地探查,因为事关重大,需要望月宗内所有人的配合,所以提前知会一声。
众人自然连声答应。
议完了事,众人各自散了,明雨也要动身时,忽听南知意道:“小雨,你留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明雨停步,谢冷焰也跟着停了。
“情况你知道了,我也不多废话,雨霏峰那边就劳你操心了。”南知意说话很客气,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罢,她看向谢冷焰,道:“这是你那个小徒弟吧,你管教有方,徒弟立了功,我这个做宗主的自然得赏,你们可有什么想要的?”
明雨摇头,又看向谢冷焰。
对方也摇头。
南知意看她们宠辱不惊,笑道:“果然是师徒,性子都这么像,你一时想不出来,那就先压着吧,日后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和我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能满足。”
这算是给了她一个愿望。
明雨谢过她,带着徒弟离开了议事堂。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师徒前后下了纸鹤,忽听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明雨侧耳听了一阵,只觉得孤高悠远。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自己当年求学时,下了晚自习后也没别的乐子,就举着笛子在操场上乱吹,直到被老师发现一通斥责,让她赶紧回去睡觉,别再这儿吹那招鬼的小调。
当时为了这点事赌气的自己,肯定没想到未来的某天,她会穿进了一本书里,莫名其妙成了反派,这种展开太魔幻,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到。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不由轻笑起来。
谢冷焰不禁道:“师尊笑什么?”
“我想起一些事。”明雨道。“突然觉得,人生确实无常,可能昨天你最大的烦恼还是怕吃胖,一觉醒来,突然就被推到了生死边缘。”
人生……无常。
谢冷焰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以前她只觉得这是句空话,人生当然无常,何必特意强调,可在经历了前世的那些背叛和纠葛后,她明白了,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这句话含了多少无奈与辛酸。
她一直以为师尊是打破日常的那个变数,却没想到师尊居然也这么想,这么说来,对方也留恋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吗?
她不由看向师尊的脸,那张脸洁白如玉,只眉梢添了几分愁色,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多难懂——她的心事,大概也只有白若了。
谢冷焰的心轻轻一坠。
师尊的烦恼,自己并不能感同身受。
甚至只觉得痛苦,被辜负的烙印还在她骨子里隐隐作痛,她知道师尊不会对她说这些,也许,她是唯一一个不配为师尊分忧的人。
多可笑,她们明明是那么亲近的人。
可越亲近,无法言说的东西就越多。
“好了,回去睡吧,也不早了。”明雨不知她的心事,只朝她肩膀拍了拍,转身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谢冷焰目送她进了门,刚要转身回去,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她想起藏在望月宗的那个魔物,心中一凛,暗道,难不成它就藏在雨霏峰?
她摸向腰间的白燃,现在她的灵力虽然比不了前世,但经验和剑招还在,对付一个小小的魔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
只要她立了功,就能在宗主面前说上话。
师尊的心思她左右不了,但宗主近日正为这件事烦心,若是她能将魔物擒住,证明了自己的潜力,对方一定不会那么简单让自己被白枫抢走。
如此一来,就算师尊不愿意,也不能赶自己走了。
抱着期待,谢冷焰一路尾随,终于在山脚处寻到了声音的源头。
与她所想的不同,发出声音的并不是什么魔物,而是一个穿着宗服的望月宗弟子,他背对着她跪坐在地上,正不知整理着什么。
也许是来采药的弟子,雨霏峰雨水充足人丁稀少,灵草也是十六峰里最多的,有的外门弟子没有师门的扶持,凡事只能靠自己,半夜溜到她们山下偷采几株灵草,也不是什么奇事。
谢冷焰略有些失望,把剑收起刚要离开,突然觉得不对。
这身宗服她认得,是内门弟子的专属,可内门弟子可以自由进出药库丹库,根本不需要到野外自己收集药草。
事出反常,她决定走上前去,看个清楚。
一直绕到那人前面,借着微弱的月光,她隐约看到对方是在埋什么东西,但东西已经进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