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怀良忘了,只要楚泽手里的罪证足够,他认不认罪没区别。
楚泽决定先将人晾一会儿。
他转头看向司徒仪。
如果说陆怀良是人死了之后,塞进火化炉,骨头都化成灰了,但嘴还在的人;那司徒仪就是经不住吓,稍微一冷脸就竹筒倒豆子,恨不得将自己底裤都翻的人。
对付这样的人,很轻松。
楚泽甚至不需要拿出太多的证据,这人就什么都招了。
他梆梆梆地磕着头,没一会儿,他的额头就青了。
“楚大人,咱就是收了些银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做啊。”司徒仪几乎要哭。
他就是爱财,其他的事他可什么都没沾过手。
楚泽看着他,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司徒仪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那句“信”,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楚泽就知道会是这样。
“刘才刚才说,陆怀良手里有个帐本,想必你手上也有吧?”楚泽问司徒仪。
司徒仪苍白着脸,点了点头,道:“有。”
“拿出来。”
“在咱家里。”
“地点,你说,咱派人去取。”
楚泽都这么说了,司徒仪是半点都不敢反驳。
他立刻将藏帐本的地方说了出来。
楚泽让赵四去取。
赵四前后去了半个时辰,手里捧着一只小木匣子回来了。
一看到这只小匣子,司徒仪脸上血色尽褪。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已经遣了人回去,让他们将重要的东西都处理了吗?
怎么他们还能找到?!
司徒仪是胆小。
但他能做这么多年的官,怎么可能一点脑子都没有?
要不是早做了安排,他也不敢轻易将东西交出来。
这个只匣子的钥匙只有他有。
他早便与管家交待过,这匣子里的东西,能救命,也能要命。
万一哪天他出了事,就让管家提前将匣子换掉。
然后将他早就准备好的假帐本放过去。
不说能脱罪,至少也可以让他的罪名轻一点。
但现在这只匣子都出现了,那他的目的,也就落空了。
司徒仪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赵四将匣子递到楚泽面前。
楚泽将匣子在桌面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司徒仪:“钥匙呢?”
在匣子出现的刹那,司徒仪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此时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泽也懒得继续喊,只抬手一挥。
赵四立刻上前,粗鲁地在司徒仪身上摸索几下,然后将钥匙找出来,递给楚泽。
楚泽拿过钥匙,将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帐本。
帐本很薄,但上面记的名字却不少。
楚泽打眼一瞧,发现朝堂上竟然有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名字,都在这上面。
“啧,一个二个的,没了马嚼头就要上天。”
这份名单要是呈给朱元璋,朱元璋怕得要炸。
第二天整个朝堂就要血流成河。
楚泽看完之后,他将帐本放下。
“司徒仪,陆怀良,你们二人收受贿赂狼狈为奸,故意哄抬物价,如今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确凿,这一切分明就是你故意设计陷害!”陆怀良刚安静了片刻,现在又嚷嚷了开。总之就是一个宗旨——他没罪。
“你还嚷?这么多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竟然还死咬着不认罪?”
楚泽也有些烦。
陆怀良将头往旁边一侧,哼声道:“咱没罪!就算有罪,你也不能动咱!”
“?”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楚泽决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他换了个姿势,略有些悠闲地靠在桌子上,道:“怎么着,你还想威胁咱?”
陆怀良冷笑:“咱不是威胁,咱这是提醒。楚泽,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四五品的小官,比你官衔大的比比皆是,咱劝你不要自寻死路。咱也不怕告诉你,这些事,咱干了,你又能拿咱怎么样?”
是威胁没错了。
偏楚泽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你这是要跟咱比靠山啊?”楚泽觉得好笑,“陆怀良,你怕是还不了解咱们皇上的性子。就凭司徒仪手里的这份名单,就足够让皇上龙颜大怒。他看到这份名单的当天,应天就得血流成河。这些官员连自己都保不住,你竟然还指望他们保你?简直好笑。”
“得了,咱也没空在这里跟你们废话。反正证据已经到手,剩下的就不归咱管了。来人,将他们押下去,关起来。”楚泽让赵四将证据都打包好,而后径直离开。
原料的问题已经解决,他还顺便提溜出这么一大串。
这事得赶紧告诉朱标,让他立刻派人前来接手。
楚泽离开府衙后,与蓝若嫣一道立刻回京。
他们抵达应天府时,月已上中天。
宫是进不去了。
只能明天去入宫。
等朱标散了早朝,他还可以去蹭个饭。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