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总算是甩掉了。”
楚泽看着被远远甩在马车后面的人,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人怎么就突然盯上他了呢?
楚泽想不通。
他悠闲地往软榻上一靠,懒懒地伸出手,倒了两杯茶。
自己端起一杯,慢悠悠地喝着。
马车走出去没多远,朱樉便上来了。
看到小几上的茶水,“嚯”了一声,端起茶杯就喝:“不错,还知道给我准备茶水了。”
楚泽斜他:“看你跑得辛苦,特意给你倒的,感动吧?”
“……”他刚才跑路,楚泽看到了?
朱樉嘿嘿一笑,果断转移话题:“猜猜我今天问到了啥。”
“能问到啥,还不就是那些。”楚泽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兴趣,直接找朱樉要名单,“朱亮祖都吐出了谁?”让他来选选,看谁三生有幸,成为他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朱樉的关子没卖起来,很是不爽地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拍到楚泽面前。
“看,这就是他们吐出来的人名。”
“这些人是真没用,我只随口一问,他们就什么都说了。”
朱樉不仅将人家打了,最后还要嫌弃对方几句。
楚泽拿过名单,一个名字一個名字地看了起来。
这些人是真能攀扯,这名单比楚泽的巴掌还要厚。
当官的、经商的,都有。
厚厚一堆。
楚泽翻看了几页,朱樉悠闲地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问楚泽:“怎么样,咱们整治谁?”
反正也不需要切实的证据,看不惯谁,就对付谁。
就看楚泽跟他看谁不顺眼了。
楚泽将名单从头看到尾,问:“上次在朝堂上闹腾得最欢的那几个人是谁?”
一听这话,朱樉瞬间明白了楚泽的意思。
他立刻报出几个名字,然后在名单上点了几下:“但这些人里,牵扯得深的,只有这几个,在应天府的官员里,都涉及不多。”
楚泽看了眼朱樉点的名字——
“冯胜,常茂……”
这些都是淮西勋贵集团的人。
不过他们都在自己的封地,就算要惩治,也起不到作用。
要敲打,得从皇城里的官出手。
楚泽想了想,手指轻轻敲着名单,沉吟良久后,缓缓开口:“秦王啊,你说,朱亮祖这案子,大不大?”
“大啊,牵涉了一千多人,这还不大什么才算大?”朱樉回答得毫不犹豫。
楚泽点点头,继续问:“那你说,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中书省、御史台这些官员,能脱得了干系吗?”
中书省不必说,主领六部,总领天下要务,御史台则是行使着监察百官的职责。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他们的失职。
既然失职位了,那就当罚啊。
朱樉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从他们这里下手?”
“没错。”楚泽眼里闪着狐狸般的精光,将头凑到朱樉面前,露出危险的笑,“我记得今天在朝堂上,中书省的人嚷嚷得最欢,既然他们兴致这么高,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人家添点火,热闹热闹?”
朱樉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楚泽:“楚泽,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够阴的啊。”
这些人肯定想不到,楚泽竟然会从这方面朝他们发难。
而且这个理由,他们连躲都躲不掉。
谁让这事是锦衣卫先掀出来的呢。
就算要立正挨打,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受着。
亏他之前还以为楚泽会利用朱亮祖的事,从里面牵扯出一些人出来,没想到这人直接剑走偏锋。
其实楚泽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
朱亮祖是淮西勋贵集团里的人,肯定与应天府的人有往来。
但这些人大多都在外地。
在京中的人里,又大多都围在胡惟庸身边。
那他统领下的中书省,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正好这人现在还惦记着他,正好给他找点事,也省得这人天天盯着自己,不然他还得想法子找借口应付。
就很累。
楚泽将名单上点了几下,告诉朱樉:“这几个人重点照顾,但咱们要讲道理,要按规矩来,不能干野蛮的事。”他们是文明人,做事自然要文明。
朱樉笑:“这好办。”
他接过名单,自马车上跳下去。
楚泽紧随其后。
看着朱樉迈开步子要进镇抚司,楚泽连忙叫住他:“哎哎,你去哪儿?”
“进去跟你商量一下,应该从谁那里下手啊。”朱樉说得理所当然。
楚泽嫌弃地走到他面前,道:“商量啥商量?你一个皇子兼锦衣卫副使,办个案子还需要商量吗?”
就冲他前一个身份,就可以横着走了好吧。
楚泽赶苍蝇似地挥手:“走走走,别在我这里碍事,该干嘛干嘛去。”
看着大步走进镇抚司大门的楚泽,朱樉眼睛都瞪直了。
过了片刻,朱樉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打算让我背黑锅呢?!”父皇跟大哥明明是让他背,怎么最后这黑锅,却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