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从头至尾都看不惯这帮人簇拥着讨好川澄律的年轻人,这会儿就更加嫌弃了。
“竹内,表情!你的表情给我注意一点!”年轻人的朋友一时没看顾着他,回过头来差点没被他眼里呼之欲出的嫌弃给吓死。
“你看看他们这群人。”竹内朝着川澄律的方向努了努嘴, “平时作为世家子弟,一个个趾高气扬得好像眼里什么都看不到,结果遇到了权利地位比自己高的,殷勤得像是只哈巴狗!真是丢人!”
“好的好的,知道了。”朋友一脸无奈地安抚着他。他和竹内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所以自己的这位好友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清楚你看不惯圈子里的这些,所以当时宁愿出国也不留在家里。”
“但这说到底始终就是我们这群人的生活方式,你不想做,可不代表别人不想做。不管他们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己——”
“再者说了,人家也没做什么错事,顶多就是多照顾一些川澄小姐而已。”朋友试图寻找另外一个角度开解他, “不是什么有损尊严的事,做好了甚至还能让自己和家族获得好处,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在英国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如你就把这些当成是大家对女士谦让的绅士风度好了。”
竹内没有再说话,他的视线几乎是不可控地停留在了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川澄律身上。他突然想到了对方刚刚在看到自己时,露出来的那个短暂的笑容。
漂亮的人笑起来的时候杀伤力更是十足,即使是竹内也不得不承认,川澄律这样的人其实天生就很适合被人围在中央。
……
川澄律无奈地握着杆走到了台球桌的旁边,她左看看右看看,单是寻找一个好角度就浪费了足足好几分钟的时间。簇拥在她身边的众人没有任何要抱怨的意思。
但是她自己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于是干脆提起杆来,准备随时打一球赶紧让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奇怪的气氛算了。
她在余光里看到众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统一地往后退了退,远离了她一些。
川澄律的脑子飞快地过了好几个纷乱的想法,难道他们是看出来她消极怠工的意思了?要不她还是认真地打一球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蓦地冒了出来,随后她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人从后面靠近了自己,以一个十分暧昧的角度把她虚虚地拥在怀里,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身子伏得在低一点,你的姿势不对,怎么能把球打进去?”
周边顿时出现了几声明显的抽气声。
是中原中也!
意识到身后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之后,川澄律霎时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中也离得她太近了,眼睛稍微斜一点的话,她都能看到他光洁白皙的下巴。
男人侵略性的气息环绕周身,川澄律的鼻尖还能闻到粘连在他身上久久不去的薄荷味沐浴露。
川澄律的腿有点站不稳,索性中原中也在矫正了她的姿势之后,很快就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她。不然川澄律不知道还能不能确定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
几乎是上一秒川澄律还在拿着杆瞄准,下一秒中原中也的身体就已经靠近了过来,然后再下一秒就又离开了,偏偏某位始作俑者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任何的问题。
褚发青年甚至还歪了歪头,问她, “怎么不打?”
“……啊,哦。”川澄律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把手掌心里的球杆往前一送。
然后……
用的力气太小,杆的顶端在白球滚圆光滑的球面上打了个滑,将将往前走了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川澄律: “……”
一旁看着的中原中也: “……”
再一旁连声都不敢吱的其他人: “……”
*
十分钟后,川澄律终于打完了这险象环生的一局球,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来第二局了。如果有人能采访到她的内心的话,就可以听到少女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呐喊。
——这辈子都不想再玩台球了!
来的时候抬头挺胸,走的时候低头含胸。
十八岁的年轻女孩觉得今天的自己,真是承受了太多。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台球桌,一是不想再遇到像刚刚连球打不到的场景,二是……中原中也那个从背后抱住她的姿势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她很想静静。
虽然川澄律也明白,中原中也本身的目的只是为了教她打球,然后指导她一下不对的姿势罢了。可这未免也太暧昧了一点……!
十八岁年轻女孩的心脏,也觉得今天的自己承受了太多。
她走的时候匆忙,也就没注意到台球桌上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竹内,也终于待不下去了。在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和跟大家说了一声临时有事之后,他倍感解脱地离开了。
不过两人离开后走的方向完全不是一个地方,讲道理也是碰不到的。
——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
川澄律在离开后就直奔自己在邮轮上的房间,她狠狠地关上门,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