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
天京城第六层的烂柯楼前,正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道士,使劲的敲打着门扇。
“小老道儿,你甭敲了。”罗钦收起元晶,很是不耐烦的说道,“我不是早和你说了么?烂柯楼闭门谢客好久了,是你自己非要来的!”
年轻道士就像没听见一样,反而加大了些力气,嚷声大叫道:“开门啊!别欺负人,快让我进去!”
罗钦一见立时脸色发苦,怒声道:“你别敲了行不行?!要是惹恼了里边的先生你可得罪不起!就算被守卫看见了,也得把你扔出去!这弄不好还得连累上我!”
冬冬冬!
年轻道士不但不听,反而用脚踹上了。
“得!”罗钦气道,“算我倒霉!这可是你自己熘进来的,和我无关!”
说着,把刚刚收入怀中的元晶仍了出来,转身就跑。
心下暗道:“这小老道儿真是找死!就连守卫都不敢在门前大声喧哗,可是你个小破孩子随便乱踹的么?看那一会儿……”
罗钦正想着,却听嘎吱一声,久不开启的烂柯楼竟然两门大开。
也不见有什么人大声斥责,年轻道士呸了一声,都囔了一句什么大步直上。
嘎吱一声,那门无风自动又关了上。
于此同时,门外角落里飞出一只鸽子,凌空而起直向北方。
……
“天机,你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来凑个什么热闹?”、
小道士刚走到二楼拐角,就听楼上传来一道极为尖利的声音很是不满的说道。
天机继续大步向前,随口笑道:“贫道我只是凑个热闹,可你却是胆战心惊吧?若是再来一次千里斩妖皇,你这浑身杂毛的老鸨子还有什么脸面踏足九州?”
“你!”轰的一声,波纹震出又散去。
小道士毫不在意的继续向前:“怎么?你还要在这儿撒野不成?敢动我下试试,看其他几位敢不敢把你撕了。”
几步近前,一把推开房门,四下扫量一眼道:“幼,来的挺全啊。你们继续,我就看个热闹。”说着,从身后摘下个硕大的口袋,掏出一把瓜子翘着二郎腿旁若无人的嗑了起来。
屋内或站或立的一共有六个人,除了角落里那个红发高髻竖着鹰钩鼻子的老太太一直怒目而视之外,其他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烂柯楼主简兰生正和一个身穿黑袍的胖子当桌对弈。
一个高大魁梧的红脸金发老者倒背着双手凭窗远望。
另一个身穿白袍的瘦子抱着个漆黑的陶罐子,两眼一眨不眨。
一个满身油泥头顶生着疮癞的和尚,抓个油乎乎的鸡腿啃的正香。
啪!
棋落盘中,惊起一声脆响。
“哎?有意思!”持了黑棋的胖子盯着棋盘嘿嘿笑道,“简先生这招倒是有意思!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简兰生不动声色的捏起一枚白子。
胖子稍作犹豫,落下一子微微笑道:“那高群书为什么离了监天司?是为了挣脱秦家天下的桎梏,你们哥俩儿先后离了明光府也是如此,兰先生无家无私舍了姓氏,虽以浩然入道,仍离不开“天下”两字。你简先生无敌无友,以棋为韵窥知万事,这不也是天下么?”
“简兰生、简兰庭好一对亲兄弟!”
“弟弟的剑诀后续有人,哥哥的符咒再送一程。想借天运之子分个大机缘!不过……你就这么笃定?那小子一定能成?”
简兰生回了一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成事在人。”
胖子又捏起一子道:“离南那老贼曾幻了我的虚像,被他砍了一剑。这说起来,我也沾了一分因果,却断不清是善是恶。”
“阿弥陀佛!”啃着鸡腿的癞和尚念了声佛号道,“是善不用急,是恶躲不过!若说因果,倒是天机小友与那子沾染最多,你且看他如何?”
正嗑着瓜子的天机白了他一眼道:“禅空你这秃驴连佛关都出不得,借了个假身还来揶揄我!贫道因果与你何干?再敢多嘴,看我不引他砸了你法身!”
“天机。”临窗而望的金发老者扭回头道,“你骗了老夫一块肉,可该有个说法了?”
“有啊!”天机可能是口渴了,从袋子里又掏了个梨出来,一边在衣襟上随意的擦了两下,一边道,“其中有一块,我分给他吃了。一旦他能全境而出,得了天运,少不了你也能分一杯羹!”
金发老者冷哼一声道:“此番天选五子以他最弱,你怎么就敢肯定,最后定是由他得运?”
“前两番轩辕无极和简兰庭都占了便宜,难不成这天道机缘就是专门留给你九州人族的?”
“我佛门也一直无缘啊!”癞和尚有些无辜的说道。
“秃驴算什么九州人士?”金发老者冷声回道,又问向天机,“你真如此笃信?”
天机狠狠的咬了一口梨,也学着简兰生含湖不清的回道:“谋事在天。”
“开了开了!”突然间,一直紧盯着陶罐的白衣瘦子高声大叫道。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齐望了过去。
那瘦子却一把盖住了罐口,满脸堆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