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被宣进殿的时候,还在纠缠那不苟言笑的侍卫。
他敏锐的发现,这侍卫几次都想拔刀,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林季觉得,再给他片刻,这侍卫绝对要蚌埠住。
但可惜,已经有太监领着他朝着常华殿走去。
进了大殿,还不等林季四处打量,一声冷哼便将他吓了一跳。
“哼!林掌令,面圣还不跪下?!”
林季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那龙台之上的太监说话。
难怪阴阳怪气的。
林季目光又扫过方云山,却见方云山对着他微笑。
心中有了底气,林季躬身行礼。
“监天司掌令官林季,参见陛下。”
不似之前那般由兰公公开口,这一次,沛帝却突然起身。
“免礼。”
一边说着,沛帝脚下快了两步,竟然走下了龙台,来到了林季面前。
这番举动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沛帝则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季一番,这才又回到了龙台之上,重新坐下。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兴趣所致一般。
“自从去年京中祸事以来,这一年时间,朕不止一次听到林爱卿的名字了。”
“臣惶恐。”林季应道。
“哈哈哈,不必惶恐。林爱卿在监天司是栋梁,自然是我大秦的栋梁。既然是栋梁之臣,朕礼待还来不及,怎能让爱卿惶恐?”
说着,沛帝又站了起来。
“维州之事是大秦千年以来的心头之患,如今在朕手上平息,这是祖宗庇佑,也是监天司的功劳。”
顿了顿,沛帝有意无意的看了穆韩非一眼。
“穆相所言,朕其实早有耳闻。但方大人说的也有理,树大根深,莫说是监天司一群修士,即便是各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也多有贪墨舞弊之事,天下乌鸦一般黑,拿此事来说话,站不住脚。”
闻言,穆韩非连忙躬身到底。
“臣有罪。”
“无罪无罪,穆相也是为了国家社稷,何罪之有?”
沛帝继续道:“除此之外,监天司矜矜业业,为大秦、为九州斩妖除魔,千年以来都不曾僭越朝政,因此朕更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监天司在维州的有功之人,俸禄加三等。”
“皇家宝库里的宝物,方大人任选两件。”
“至于林爱卿...朕收到的关于维州的折子,其中林爱卿功不可没,皇家宝库中的宝物,林爱卿也可以选一件。”
说到这里,沛帝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说起来,林爱卿似乎与我那外甥女走得很近?”
听到这话,林季愣了片刻,才突然想起来。
陆昭儿的母亲,是沛帝的亲姐姐!
一时之间,林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沛帝却大手一挥。
“我那外甥女性子太冷,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婚配,陆国公不着急,我那姐夫不着急,倒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反正林爱卿也尚未成亲,既然如此,朕做主,将我那外甥女许配给你吧。”
林季连忙抬头。
“陛下,这...”
“怎么,你不肯?”沛帝语气中多了几分威严。
一时之间,林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沛帝则全当他是默认,笑道:“可惜朕的女儿还太小,不然你这般的人物,少说得赏你个驸马做,这事就这么定了。”
话音落下,重新坐在龙椅上的沛帝面色焕然一变,哪还有刚才的和蔼,已然成为威严的帝王。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无人应声。
沛帝点点头,自顾自起身向着后殿走去。
“退朝。”兰公公说了一声,也跟着去了后殿。
直至沛帝与兰公公的身影消失不见,大臣们这才轻松了不少,但也不走,而是等着最前面的那几人。
穆相与洛相对视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
方云山则带着林季也一道离开。
直至这几人出了常华殿,其余的大臣们才纷纷离开。
离开常华殿,又一路离开皇宫。
直至再一次坐上了方云山的轿子,林季才终于开口。
“方大人,陛下怎么乱点鸳鸯谱?我与昭儿可是清白的。”
“昭儿都叫上了,还清白?”方云山斜了林季一眼。
“大人可误会我了,在维州你应该知道,我是有婚约的,陛下突然来这么一出,我一时都不知如何说了。”林季摇头叹道。
“不是还没正式成亲吗?没正式成亲就说明会有变数,嘿嘿,你小子桃花运可不浅啊!”
“大人别取笑我了。”林季苦笑。
“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陛下这是在拉拢你。”
“拉拢我?”
“外甥女都赐婚给你了,还不算拉拢?”
林季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却又有些想不明白。
“我只是四品掌令罢了,哪里值得沛帝亲自拉拢?”
“现在是掌令,以后就会是镇府官、游天官乃至于...监天司司主。”